江清梨唇角一勾。</P>
“沒多長。”</P>
秦書賀轉了下身,五官隱陷在一團陰影裡。</P>
“所以你……”</P>
等江清梨再開口時,喉嚨裡就已經開始發黏發堵——</P>
“你都不打算解釋什麼?”</P>
秦書賀用中指的骨關節推了下眼鏡的橫梁:“我需要解釋什麼?小梨,我三十三歲了。小月走了五六年,我該有自己的生活了。”</P>
“你的生活,就是找一個……比我還小的學生?”</P>
江清梨真的是想不明白,自己有天竟然還會被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女生找上門來挑釁。</P>
當任菲菲在電話裡對她說,她已經跟秦教授在一起的,不管她是她什麼人,都應該學會保持一定的邊界感。</P>
那一瞬間,江清梨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P>
“小梨,我跟菲菲……其實之前就認識。小月剛出事沒多久後,你就病了。那會兒我一個人照顧不來,菲菲其實幫了我不少。”</P>
江清梨越聽心越冷:“你的意思是,我姐在的時候,你就已經認識她了?她……她媽\/的,那時候還未成年吧!”</P>
猛地一記耳光甩出去,江清梨隻覺得自己的手掌都要震碎了。</P>
淚水唚在眼眶裡,她第一次感覺到用來宣泄的眼淚有朝一日在麵對自己唯一信任的男人的時候,竟是如此的無處安放。</P>
“秦書賀你還是不是人!”</P>
再次舉起發紅發燙的手,江清梨卻隻覺得手腕一緊,疼到近乎脫皮。</P>
是秦書賀,他緊緊捏著她的手腕,虎口的力度讓她又絕望又陌生。</P>
這雙手,還是那雙手麼?</P>
教她彈鋼琴,幫她一下一下調著音的手。</P>
給她梳頭發,把她的馬尾綁的一絲不苟的手。</P>
在她成年時,為她遞上人生中第一塊衛生棉的手。</P>
秦書賀是她姐夫,是她親人,是她在這世界上永遠會相信隻有他不會背叛,隻有他不會犯任何低俗錯誤的男人。</P>
他與姐姐的愛,是最聖潔最無私的。</P>
是超越生死與永恒的。</P>
也正是因為她如此相信這份愛,如此扞衛這份愛,才從來沒有把自己深藏心底的那份情愫表達出一丁點。</P>
一丁點,都沒有過……</P>
“江清梨,都結束了。”</P>
秦書賀捏著女孩纖細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P>
“章北麟進去了,他媽也死了。你想要報複夏真喬,意義呢?手段呢?就隻靠扒光衣服往程嶼的床上爬?”</P>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死去的親人不能複活,但日子總要繼續的。我相信小月會理解我的,也會理解你的。小梨,你也不小了,還是想想生活該怎麼步入正軌,複仇畢竟不是生命的全部。”</P>
“其實現在你會覺得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但我相信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那時候你應該會感激我今天為你做的這個決定——”</P>
“秦書賀!”</P>
江清梨咬著唇,直咬到發白,再咬到出血。</P>
“我就當我姐一腔真心喂了狗。從今天起,我們誰也不認識誰!”</P>
說完,江清梨衝\/進夜色,衝\/進天邊壓抑的雷鳴聲裡。</P>
遠處一盞招搖的車大燈亮著,江清梨抬手抹去臉上的狼狽。</P>
她認得出那車,是程嶼。</P>
……</P>
秦書賀開門進去,任菲菲已經換好了正常的t恤和牛仔褲,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邊上等著他。</P>
“秦老師,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