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有罪麼</P>

“阿嶼……到底出什麼事了？難道這個房美娟房阿姨她是……”</P>

夏真喬故作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交疊掩住口。</P>

“她是這個白磊的媽媽？她是為了報複我阿姨才殺人的是不是！”</P>

程嶼若有所思地看著夏真喬：“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你覺得有些人是否罪有應得？”</P>

夏真喬咬緊薄唇，眼中含出淚意：“阿嶼，我知道我表弟真的是做過太多過分的事……”</P>

“我且隻問你，白磊和江老師的事，你是否知情？”</P>

程嶼抬起眼睛，即便是保持著這樣隨意的坐姿，卻極儘了壓迫的氣場。</P>

“阿嶼，我真的不知道。”</P>

夏真喬拚命搖頭：“是我阿姨花了很多錢給到那家法務團隊，利用公關手段搞定了受欺淩的那對男女學生以及他們的老師。我怎麼可能會去摻合這件事呢？”</P>

夏真喬激動之下，語速也跟著提高起來，“我跟那幾個人無冤無仇，就算想要維護我表弟，也不會做毫無下限的事。而且那時候，我哥還在，我姨媽提一嘴叫我們幫忙，我爸媽也都是有主意的人，不至於會在阿北身上花那麼多心思，不是麼？”</P>

“所以你隻是幫忙找了個團隊？”</P>

程嶼低吟一聲。</P>

“嗯。”</P>

夏真喬眼中含淚：“我阿姨以前很疼我，她就我表弟這麼一個兒子。出事後我哥和我爸媽都不願意多管，都說希望章北麟能吸取些教訓。我承認，我是比較心軟的……”</P>

說著，她低頭擺弄著左手腕，故意將上麵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翻轉過來。</P>

“我不忍心看我阿姨哭天抹淚，又找不到方向來解決事端。但我知道，替他善後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阿北他釀成大禍，就算我把手腕割了以死謝罪，也沒臉再求你放他一馬。現在想想，我其實是很後悔當初沒讓他吸取些教訓……”</P>

程嶼偏開臉，不想去看夏真喬手腕上的傷疤。那會讓他的心充滿糾結與矛盾。</P>

“阿嶼，其實在福利院被房阿姨潑下臟水的時候，我阿姨就偷偷跟我說了這件事，她懷疑房阿姨就是當年白磊的母親。我當時也很震驚，於是逼問我阿姨當年他們到底對白磊母子做了什麼，章北麟的事最後是怎麼不了了之的。”</P>

夏真喬連聲歎氣，一邊用手背輕擦眼角：“可是我阿姨說，讓我彆管那麼多，她去找房阿姨談。無非就是想多要幾個錢……結果沒想到……其實我，我知道出事的時候就有懷疑過是房美娟做的，所以才在一開始就相信這件事跟第一個到現場的江清梨沒有關係。”</P>

程嶼心頭微微一緊，他想的是，難道真的跟江清梨她們沒有關係？</P>

難道自己之前那番咄咄逼人，是真的冤枉她了？</P>

如果江清梨真的隻想用這麼乾淨利落的“手段”，完全不顧法律的框架，也不考慮全身而退，又怎麼可能處心積慮做這麼多準備？</P>

更何況，有秦書賀這樣一個社科心理學兼法律專家的學者出謀劃策，應該不會讓她用太極端的手段吧。</P>

“阿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對這件事承擔跟我阿姨一樣的罪責和後果……”</P>

夏真喬提了下嗓音，蘊著喉嚨裡的哽咽：“我……其實，我後來有試圖去找過白磊和他老師的家屬，但始終沒有任何消息……”</P>

“你有去找過他們的家屬？”</P>

程嶼意味深長地反問：“你和你阿姨，你們都覺得，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隻要補償足夠的錢，就可以彌補抵消了麼？”</P>

“阿嶼……我，其實我很能理解房阿姨的心情，我爸媽把我丟下後，也找了我那麼多年，我能明白那種父母子女骨肉離散的痛苦。早知道這樣，我是覺得不會一時心軟幫我阿姨這個忙的。自以為小小的一點人情，到最後，反而害了阿北，害了我阿姨……”</P>

說著說著，夏真喬哭了起來。</P>

梨花帶雨，啜泣婉轉。</P>

那一刻，他眼前浮現出的是江清梨那張閃著倔強眼神的俏臉。</P>

她總是笑，但他感受得到她心底極致的壓抑和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