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眉頭皺緊：“你到底想鬨到什麼程度！”</P>

“是你不想太平！”</P>

“江清梨，你心裡是有我的吧？”</P>

程嶼目光一沉，仿佛一招點了江清梨的死穴。</P>

“你說什麼？”</P>

江清梨紅唇微動。</P>

程嶼：“你動心了，江清梨。你心裡是有我的。”</P>

江清梨哈哈兩聲：“程嶼，我對你說了那麼多句假話，你明知道都是假的，卻偏偏要挑這一句相信？”</P>

程嶼：“你說的全是假話，卻偏偏隻有這一句是真的。你喜歡我，你恨夏真喬，你想我跟她分開——”</P>

“不。”</P>

江清梨晃了晃身子：“我隻想她死，跟你沒關係。你攔著，你也死。”</P>

“她根本罪不至死，是你想要我！”</P>

程嶼低頭將嘴唇抵上江清梨的鎖\/骨上，紅著眼睛，露出牙齒來將她狠狠咬了一口。</P>

江清梨的身體又是一顫：“你胡說什麼！你——”</P>

程嶼抬起眼睛，漆黑如幕的瞳孔閃爍著：“江清梨，你能接受彆的男人對你這樣做麼？”</P>

“好啊。”</P>

江清梨鬆開了抓著程嶼頭發的手，攤開手臂，躺平。</P>

“我喜歡你程嶼。你甩了夏真喬，帶著我登堂入室。告訴你所有的家人朋友，包括你死去的好友夏之陌，告訴他們，你要跟我在一起，從此以後對夏家所有的承諾全都作廢，從此以後不會再顧念夏真喬的死活。你做得到麼？”</P>

答案當然是不能。</P>

江清梨甚至想象不出來自己口中這幅畫麵究竟會是什麼樣的顏色，或許，如果程嶼真的能做到——</P>

她就沒有那麼喜歡他了。</P>

那種喜歡，大概真的是始於心疼和理解。</P>

在這個世界上，能理解自己為什麼為了報答江月橙而不惜賭上性命給予她一個公道的人，大概也就隻有眼前這個為了報答夏之陌，而不惜賠上自己後半生的男人。</P>

他終究是她複仇路上的不可逾越的絆腳石，卻也是她竭儘全力不想再拉下水的那個人。</P>

“你做不到，程嶼。”</P>

“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調查清楚的。”</P>

程嶼單手扣在江清梨的衣領上，眼底光色星星點點。</P>

“我沒有時間了，程嶼。”</P>

江清梨捧起程嶼的臉，“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愛情至上的，很多事，你必須做，我也必須做。”</P>

憋在心裡很久的話終於說出口了，江清梨覺得耳朵有些熱，除此之外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P>

喜歡兩個字，多美好，多值得向往。</P>

原本該是開端，但現實經常以此做結束。</P>

因為它們總是發生在不切的時機裡，像肥皂泡的幻影，碰觸到的一瞬間，就意味著毀滅。</P>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越來越緊張。</P>

此時她和程嶼的胸\/口貼在一起，能很清晰地聽見了心臟急促的跳躍聲。此起彼伏，卻怎麼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P>

“你的心跳得很快。”</P>

程嶼摸上了江清梨左心房的位置，指尖細細感受著，“所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喜歡我。”</P>

那一個瞬間，他忽然就對自己有了信心，“江清梨，給我點時間。最後半年，在我跟夏真喬舉行婚禮之前——”</P>

“程嶼。”</P>

江清梨極力摒著呼吸，咽下喉嚨裡翻湧激蕩的哽咽。</P>

“我說真的，但是喜歡你這件事，比起我要做的事，沒有那麼重要。”</P>

四周忽然陷入了沉默。程嶼目不轉睛地看著江清梨，那目光讓她無處遁形。</P>

“所以，你還是會按照你的計劃——”</P>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突然一陣滴滴響！</P>

有人按了密碼鎖！</P>

是夏真喬！</P>

幾乎是與此同時的，江清梨奮力推開程嶼。</P>

小小的身體幾乎蘊含了炸開火藥一樣的力量，她連滾帶爬衣衫不整地滾下床，滾到夏真喬的麵前。</P>

滿臉淚痕，衣衫淩亂。</P>

江清梨一秒入戲，哭得梨花帶雨。</P>

“喬姐！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我……”</P>

捂著臉，她撞開夏真喬的身子，狠狠衝出門去。</P>

她知道，攤子再爛，程嶼也會幫她收拾乾淨的。</P>

因為他和她一樣，都有不得不做的事，不得不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