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強占了</P>

“我心裡也有唐易揚。”</P>

江清梨微笑著抬了抬眼睛。</P>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程嶼竟發現她臉上的梨渦沒有之前那麼輕易出現，沒有那麼明顯了。</P>

她以前總是假笑，假裝喜歡，假裝糾纏。</P>

漂亮得就像一顆有毒的水母般招搖。</P>

開始後來，她的傷疤被挖了出來，猙獰而暴露的。</P>

即便再有笑容，也撐不起梨渦裡的明豔。</P>

程嶼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P>

在聽到她說自己心裡也有唐易揚的時候，那種痛幾乎瞬間化為理智的崩潰。</P>

“江清梨，你不愛唐易揚。”</P>

“那你愛夏真喬麼？”</P>

江清梨幾乎不假思索地反問出口：“程嶼，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這世上愛而不得的人那麼多，從來就不差你我。”</P>

或者，他有沒有捫心自問過呢——</P>

江清梨想：他說愛，其實他的愛根本沒那麼重要。至少，當他在衡量該怎麼平衡夏家的關係，該怎麼把夏真喬擺脫又以不要傷害為代價的時候，就已經說明沒那麼重要的。</P>

愛是義無反顧的，江清梨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P>

“程嶼，你讓我給你機會，給你時間。你說你會解決夏家，你想要隻是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可你想過我要什麼麼？”</P>

她要報仇，她要夏真喬付出代價，她要所有把手裡的刀越過程嶼，直刺夏真喬的心臟——</P>

“我不是要搶走她心愛的男人，程嶼。在你看來，這場可笑的雌競的勝利，就是我用來給我慘死的姐姐唯一的交代麼？你舍不得夏真喬，舍不得你有情有義的人設，舍不得你在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成就，你說你想跟我來真的，讓我給你時間和機會？”</P>

江清梨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愛情本身竟然也會這麼可笑。</P>

“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想跟我來真的麼？”</P>

江清梨眯起眼睛，想笑，卻盈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P>

“是唐易揚那樣，明知道我不愛他，明知道我在利用他欺騙他，甚至還願意為了我擋槍，連命都可以不要。是蕭譽那樣，即使做了二十年夏真喬的舔狗，可是為了我，他甚至願意去幫我查夏真喬的犯罪證據。是秦書賀那樣，為了讓我不要再在仇恨中消耗傷害自己，他不在乎毀了自己的名譽，不在乎被我記恨一輩子，去撒那些不負責任的謊言。甚至是許遨那樣，即使放棄了今天的招標大會，即使被我擺了一道，卻還是願意主動把白若的下落告訴我。”</P>

“全世界都在幫我，全世界都在陪著我一起，用一根沉重的杠杆去撬翻一座叫夏真喬的大山。”</P>

江清梨哭著笑著，沙啞的嗓音一抽一泣，但清晰的邏輯和清楚的控訴卻像一把極致的快刀，在程嶼的心上每次割下一小片，但每次都保持著同樣的痛楚。</P>

“隻有你程嶼，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將這座山牢牢踩著。然後你說，你想給我愛？開什麼玩笑，我江清梨，缺過男人的愛麼？我沒見過愛的樣子麼？”</P>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P>

程嶼閉了閉眼，試圖讓自己從這種痛感中漸漸習慣且麻木。</P>

他不是冷血的人，亦不是優柔寡斷的人。</P>

他隻是要比一般人考慮多太多的東西，他隻是想讓自己在交付愛的一瞬間，也有能力給予愛。</P>

“你說我不如那些男人，可是他們有哪一個真的能幫你做到這一切？你所謂的懂你，在乎你，幫助你，難道是捏著你的手，抓著刀子捅死夏真喬麼？”</P>

程嶼厲聲道：“江清梨，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秘密，漸漸已經不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難道夏真喬會不知道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