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極……
她死死咬著唇,心痛的感覺洶湧襲來。
她昨晚才生出了認命的念頭,想著大公子總不會要她的命……
可未來呢…
大公子隻拿她當做通房丫鬟、連懷孕都不曾想要給她一個名分,而她卻動了真心,一日日折磨著自己,直到活生生將自己逼死。
是上天憐惜她,才教她預見那些殘忍的未來。
她要逃。
奮力逃出未來絕望的宿命!
她要活下去……
從大公子身邊逃出去,不再與他糾纏,不再愚蠢的動了真情,不再將自己逼死。
聽見洞穴外的腳步聲靠近,錦鳶慌忙挪了回去,背過身去,胡亂擦乾臉上的眼淚,又故作忙碌的收拾著石床上的衣裳,扔進快要熄滅的火堆裡。
這次衣裳不能穿了,但也不能就這麼留下。
火舌燎過泥濘不堪的衣裳,嗆人的煙氣緩緩騰起。
將昨晚這洞中發生的一切通通毀屍滅跡。
趙非荀彎腰鑽入洞中,看著小丫鬟來來回回走著,不覺皺了下眉,冷聲開口:腳不痛了
錦鳶才做了那樣一個長夢,心中痛恨著他,卻又畏懼他的冷血無情,猛然聽見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禁畏怕的雙肩聳起,本來她就忍著腳踝的痛,這會兒不安之下,下身一軟,在轉身回話時竟跌了下去。
啊……
從喉間發出低低的呼聲。
趙非荀上前一步,把人牢牢扣在胸前。
低眸,就撞上小丫鬟驚慌失措的眼神,又畏懼又怕他,偏偏又要做出乖順來,不敢躲開,真是個讓人可憐可愛的小丫鬟。
他眸色平靜的看她,語氣間有縷不曾聽過的親昵,這會兒腳痛了罷。
錦鳶慌忙垂下頭,要從他懷中退出來。
聽他再度說話,她幾乎要抑製不住從心底湧起的顫栗。
她怕自己的情緒被他發現,強行撐著,逼迫自己應和他,多謝大公子…奴婢能忍…
小丫鬟有一把好嗓子。
嬌嬌柔柔的含著淺哭音,又軟又綿。
若是再抬眸,用那雙眼尾發紅的眸子盯著人看,便是欲說還休的勾人風情,偏小丫鬟還不自知,純潔如白雪,隻想讓人再上麵留下濃黑的痕跡,令她染上自己的顏色。
趙非荀放縱心思散開,生出一抹詭念。
真能忍得住
他挑了下眉,淡淡問道。
錦鳶隻想著儘快從他懷中退開,不再聞見他身上如清冷雪鬆似的氣息,不曾察覺他話中的意思,頷首恭敬著道:回大公子,是。
好,趙非荀鬆開她,那就自己從懸崖底下走回去。說著,就看見抵著頭的小丫鬟,似乎是怔愣了下,哪怕是垂首,也能看出她驚愕一瞬的呆傻,他嘴角微勾一抹淡笑,極快又淡去,催她,還不快跟上。
從山崖底下爬上去…
可她的腳…能撐得住麼
她之前不願依賴趙非荀,昨夜那場夢境過後,更是不願再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錦鳶咬了咬牙,不吭一聲,提起裙擺,一手扶著岩壁,慢吞吞的跟著走出去洞穴。
洞穴之外,陽光明媚刺眼的灑下。
刺的她忍不住眯了下眼睛,抬手擋去些陽光,眼睛這才好受些。就在洞口遲疑的短短一瞬,前麵的趙非荀已將她撇下,甩開了一大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