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轉身快步走出院門。
原本守在門口的年輕侍衛也被調走,無人再攔住錦鳶。
她推門外出,尋著動靜,走到小院旁的巷子裡,月色過分明亮,將巷子裡的一舉一動照得無比清晰。
一同響起的,還有趙非荀冷冽嗜血的聲音。
卸了他們的胳膊、各砍兩根手指,再扔回喬家後院裡去。他抬起腳,將涕淚橫流、一臉驚恐的男人踩在腳下,回去告訴你主子,下次我砍的就不是你們的手指,而是他的胳膊。說完,他收回腳,揚手,讓兩個侍衛動手。
侍衛隨身佩劍。
長劍出鞘,在月色下閃過一抹冷光,隨即狠狠揮下去——
痛嚎聲被堵住。
鮮血四濺。
錦鳶被這一幕嚇得後退數步,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再露麵,轉身想要逃回去,不曾想,在她的腳步聲靠近巷子時,早已被趙非荀察覺。
趙非荀徐徐轉身,抬腳,朝她走來。
這一刻,錦鳶甚至不敢與他對視,身體比理智先行一步,轉身掉頭就跑——
哪怕肯定會被趙非荀追上,可她仍要逃。
還未靠近小院門,身後清冷的瞬間襲來。
她驚恐回眸,趙非荀竟然已經追上,手掌用力扣住她的後頸,手腕用力,就將她甩進院中。
他好似沒有生氣,眸色異常冷靜地垂下。
看著她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個頑皮不聽話的貓兒狗兒。
薄唇輕啟,甚至連語氣都不陰鷙的駭人,隻聽見他緩緩詢問,小丫鬟,為何不聽話等我回來,非要出來呢
這份詭異的溫柔,讓錦鳶頭皮發麻,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說話。他沒了耐心,厲聲催促。
錦鳶囁嚅著蒼白的唇,哪裡敢說如實說。
是奴婢…聽到了哭聲…所以、所以……
她說得磕磕絆絆,沒有比這一句更像是謊言。
而她的解釋,隻換來男人的譏諷,還有眼底更冷的霜寒,說實話,不然你隻會吃更多的苦頭。
錦鳶睜著眼,奴婢…不敢呃——
麵頰被手指捏住,打斷她的話,隻聽得男人陰沉的嗓音傳來,你出來是想逃,對嗎。
奴婢…她麵唇蒼白,眼睫狠狠顫了下,不敢……
果真是想逃啊。
這話我聽得實在夠多了,男人漆黑的眼底,近似惡魔,語氣平調,淡淡的,分外平靜的,可他垂落在一側的手卻在發抖,是因強行克製著怒火,小丫鬟,你的話早已沒有可信度。做錯了事情,就應當接受懲罰,記住了嗎
她瞳孔瑟縮,哪怕是連驚恐失神,小丫鬟也如此顯得楚楚可憐。
大公子…
閉嘴。
趙非荀瞬間冷下臉,不願再聽她這些言不由衷、虛偽的哀求,視線陰戾落在她臉上。
小丫鬟平日裡看著處處順從,卻會像這樣冷不丁地藏不住反骨。是他這些日子對她管束太鬆,才讓那個小丫鬟還敢生出‘逃’這個念頭。
為何總如此不聽話,又這般頑皮。
把她關在小院裡還是不行麼。
那該怎麼辦。
他陰沉的眸色,任由心思起伏,最後,落在她那雙不見一絲柔怯遍布驚恐的眼睛,抓握她後頸的手掌一時不慎失了控製,掌下的小丫鬟疼得哭出聲來。
他斂起外泄的怒火,鬆開手掌,冷聲道:剛才我是如何吩咐你的,現在進去,一一照做。
小丫鬟連一刻都不敢逗留,轉身,腳步踉蹌著逃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