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亦是誤解了這句問話的意思,登時滾燙了臉,支支吾吾地說:奴、奴婢…一切都好……
趙非荀:
他瞥了眼小丫鬟通紅的麵頰。
抬手扶額。
不等趙非荀開口,錦鳶敏銳察覺到他的反應,心口咯噔一下,才徹底明白過來剛才趙非荀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昨日他們在書房裡並未發生什麼。
倒是今日天剛亮那會兒趙非荀回來,她聞到了異香後不舒服了好久。
趙非荀問的應當是這回事。
是她徹底會錯了意思!
這下,不隻是臉,連著脖子都一並紅了。
是奴婢愚笨!讓大公子見笑了!她有些急切的解釋,淩晨那會兒,奴婢無意聞到了一股異香,回去後,心慌急促,心臟快的像要從喉嚨口跳出來,喝了一壺冷茶、又坐了許久後才好些。
今日…她和竹搖都不曾聽姑娘提及過這事。
撥雲難掩意外。
幸而垂首擋住了神色。
趙非荀擺了下手讓他們二人退下,顯然是另有話要問錦鳶。
撥雲端起地上的銅盆,領著小廝退出去。
書房門被合上後,趙非荀再度開口詢問:早上起來後還有心慌之症
回大公子的話,沒有了。
小丫鬟垂首,恭敬的回答。
趙非荀皺了下眉,顯然對她的回答全然不信:你靠近些。
錦鳶依言。
才站穩,手腕被趙非荀用兩指扣住後提起,動作像是在把脈,錦鳶僵硬著身子不敢動,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直到趙非荀鬆開手。
緊接著又抬起她的臉仔細看了眼。
小丫鬟的脈搏仍快。
麵色蒼白、雙唇顏色發白。
這些是吸入薄藜灰後麵上的症狀,若多次吸入,麵色、唇色都會有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才吸入一縷薄藜灰都如此,更何況那些無辜服食的百姓。趙非荀放開她的臉,眼中的寒氣絲絲縷縷的滲出。
薄藜灰…
就是那異香的名字
她昨晚才聞到一點,就如此難受,趙非荀渾身染著薄藜灰的味道,豈不是……
她一陣心驚肉跳,悄悄抬起視線,看向眼前的趙非荀。
才發現,今日的趙非荀臉色異常蒼白,雙唇顏色淡,模樣瞧著有幾分憔悴,可漆黑的眼底似乎泛出了一種陰鷙與狠戾混雜起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錦鳶想要撤回視線,已然晚了。
男人清晰的看見她眼底的恐懼,心底有隱隱怒色浮動。
他跨步,緊逼至小丫鬟麵前。
壓低的嗓音,問她:小丫鬟,你的這個眼神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沈家,嗯
尾音揚起。
聽似平靜。
可字句裡遍布著危險。
他牢牢盯著眼前如羔羊似的小丫鬟,心底另有一個聲音響起。
最好,她的回答是前者。
最好是不帶恐懼的、自願的,回答前者。
否則,在薄藜灰殘存的影響下,他怕會傷害眼前可憐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