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趙非荀忙的焦頭爛額、攢了一肚子怒氣,今日才回府中,就看見小丫鬟慌不擇路的亂跑,沒一點規矩可言。
他當即皺了眉,心頭的火氣又躥高了點。
知道府衛叫破,小丫鬟臉色煞白的轉過身臉,一雙眼睛裡蓄著將墜未墜的眼淚,他沉聲怒斥:滾進去!
在外麵這幅模樣成何體統!
小丫鬟被嚇得身子一顫,顫顫著應了聲是,忍住眼淚,跟了進去。
進了院子裡後,姚嬤嬤迎上來:大公——子…聲音也不覺頓了下,大公子的臉色實在難看,看見了後頭跟著的姑娘,亦是噤若寒蟬的模樣,甚至連伺候著的輕風小子臉色也分外謹慎。
嬤嬤心裡打了個鼓。
退到一邊去,不敢上前去問。
等到二人進了屋子,她叫住輕風壓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輕風有些顧忌地掃了眼主屋,不巧,在院子門口撞上了。許是因著姑娘神情不太好…輕風也不確定,含糊一句帶過了,錦姑娘怎麼了是誰給她委屈受了不成
輕風站在趙非荀身後,在錦鳶抬頭時,那雙眼睛分明要哭,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念畢,目光有些不讚同地看向嬤嬤,想要說想兩句時,眼前哪還有姚嬤嬤的身影。
輕風……
姚嬤嬤遣了個腳程快的府衛,把後門上當差的小廝叫來問來,不到一盞茶功夫,嬤嬤便知道了門上發生的事。
姑娘的家人搬家了,姑娘卻不知道。
尤其在姑娘剛知道爹不是親爹的節骨眼下。
姚嬤嬤塞了把銅板把小廝打發走了,不由得扶額歎息了聲。
上一回姑娘病重大公子沒說話,這次眼淚汪汪回來被大公子看見了,若要怪罪,自己這回定然逃不掉。
先告罪總沒錯。
*
趙非荀騎馬回來,揚了一身的塵土,再混著汗水,著實難受,一進主屋就拐進裡間的屏風後洗漱更衣。
小廝進出兩趟,送完水便退出去。
也不見他用小廝服侍。
錦鳶站在外麵,被他冷冷剮了兩眼,人才逐漸冷靜下來——是她在外麵丟了規矩,若是被人看見再傳到主院裡去,受罪的隻會是她自己。
她想要跟進去伺候,被趙非荀一句話趕了出去。
隻能站在屏風外候著。
人一冷靜下來,又開始胡思亂想。
直到一雙黑色短靴闖入她的眼,她才慌忙退開半步,低低喚了聲大公子。
趙非荀一肚子的邪火,看她怕成這樣,舌尖抵了下槽牙,心情愈發不佳,五指成爪扣住她的臉,語氣的冷意寒人:這次又是因什麼事總不會是又被沙子迷了眼,嗯!
他惱了怒,下手沒個輕重。
錦鳶被捏的麵頰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硬是咬牙忍著,奴……
啞巴了還是耳聾了
他將小丫鬟眼底的絕望、畏懼看在眼底。
他對小丫鬟已足夠縱容,為何她還如此不知滿足。
一而再、再而三的還想要欺瞞他
稍稍一凶,就要用這種眼神來看他
指腹擦過她濕濡的眼角,他的眼底、麵上卻不見一絲笑意,這樣故作溫柔的動作,更讓人害怕。
趙非荀垂下視線,徹底失了耐心,看著她忽閃不安的眸光,語氣陰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