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莞沒等到傅則湛回來,周五晚上,南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遞出來,南家長子——南時宴,因為南氏集團的經濟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毀一個人。
當晚,南父急性腦出血入院,情況很危急需要立刻手術。
南莞站在醫院過道,不停給傅則湛打電話,但是打了好幾次也沒有人接。就在她放棄時,傅則湛給她發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還在H市,有事的話找秦秘書。】
南莞再打過去,這一次傅則湛接聽了,她連忙說:“傅則湛,我爸爸……”
傅則湛打斷她。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是需要用錢嗎?我說過很多次了,急用錢的話就找秦秘書……南莞,你在聽嗎?”
……
南莞仰頭望著電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麵正在放新聞。
【傅氏醫藥集團總裁,為博紅顏一笑,包下整個迪斯尼放煙花。】
滿天璀璨煙花下,
年輕的女孩兒坐在輪椅上,笑得清純可愛,而她的丈夫傅則湛,站在輪椅後麵……他手裡握著手機正與她通話。
南莞輕輕眨眼。
良久,她聲音帶了一絲破碎:“傅則湛你在哪兒?”
對麵頓了頓,似乎很不高興她的查崗,但還是敷衍了句:“還在忙,沒事的話我掛了,你跟秦秘書聯係。”
他沒有察覺她快哭的語調,但他低頭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溫柔很溫柔。
南莞眼前一片模糊——
原來,傅則湛也有這麼溫柔的樣子。
背後,傳來繼母沈清的聲音:“跟傅則湛聯係上沒有?南莞,這個事情你一定要找傅則湛幫……”
沈清的話頓住,因為她也看見了電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沈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又去H市了?南莞我就不信,當年傅則湛昏迷,這個叫白筱筱的女的拉個小提琴就把人喚醒了?即使真是這樣,有這樣報答的嗎?”
“你的生日他都記不住!”
……
沈姨越說越氣,再想想南家處境,不禁掉下眼淚:“但是南莞……你可要拎拎清,彆在這個時候跟傅則湛鬨。”
南莞握緊手掌,指甲掐進肉裡,可她感覺不到疼痛。
跟傅則湛鬨?
她不會的,不是因為她這個傅太太識大體,而是因為她沒有資格。
不被愛的妻子,名分隻是形同虛設!
她凝視著那漫天的煙花,很輕地說了句:“這麼多煙花,一定要花很多錢吧!”
沈清不明白她的意思。
南莞垂了眸子,開始撥打秦秘書的電話。
深夜,擾人清夢,總歸讓人不快。
秦秘書跟在傅則湛身邊久了,地位超然,況且她也知道傅則湛對這個妻子不在意,於是在聽說了南莞的來意以後,語氣涼薄又咄咄逼人。
“傅太太您得先申請,讓傅總簽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寶,也是需要登記才能使用。”
“傅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南莞掛了電話。
她低著頭很安靜,半晌,她抬眼看著玻璃中的自己……輕輕抬了手。
纖細的無名指上,戴著結婚鑽戒。
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傅則湛申請,不需要向他的秘書登記報備的東西……她這個傅太太當得多可悲!
南莞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幫我找個人,把婚戒賣了!”
沈清呆住:“南莞你是不是瘋了?”
南莞緩緩轉身,深夜落寞的大廳,她的腳步聲都是孤獨的……走了幾步,南莞頓住身形,輕而堅定地說:“沈姨,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
她要跟傅則湛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