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莞回神，發現車停在十字路口。

前麵，是紅燈。

她抽開傅則湛握住的手掌，臉彆到一旁，態度有些冷淡：“沒想什麼！”

傅則湛看著她寡淡的側臉。

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忽然想起了從前，他跟南莞才結婚的日子，那會兒南莞才20出頭……那時南莞很愛他，每晚他下班回家她總是飛奔下樓幫他提公事包，討好地跟他說當晚的菜色，睡前幫他放洗澡水。

夜晚，過夫妻生活，他故意弄疼她。

她也隻是紅著小鼻子，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哀求他輕點兒。

新婚時，其實她很快活。

但慢慢地，南莞就不怎麼笑了，也不再跟他撒嬌了。

她似乎終於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也慢慢發現她做再多在他眼裡都隻是徒勞，換來的永遠是冷淡跟不在意。

南莞仍是體貼，但這份體貼，更多是傅太太對丈夫的體貼。

沒有愛意，多了應付。

正如她酒後說出的真話，其實，她早就不喜歡他了。

想起這些，傅則湛心裡也添了些氣性，目光看回車前方……沒有再跟南莞說話的意思。

綠燈亮起，黑色賓利緩緩啟動。

霓虹下，車身名貴耀眼。

南莞手掌貼著車玻璃，她盯著路邊那家法餐廳……愣住。

竟然關門歇業。

明明前些天才開業，她還在這裡拉了小提琴，後來遇見了賀季棠跟傅則湛……南莞慢慢轉頭，注視著傅則湛的側臉。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傅則湛執意送她。

南莞輕聲開口：“傅則湛，這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嗎？”

傅則湛專注開車，沒有理她。

一直到她住的樓下，車子停了，他才側過身看著她說：“知道那家餐廳是誰的嗎？”

南莞猜到了，但她沒有開口。

傅則湛輕哼一聲，身子慢慢靠向椅背，姿態帶了些慵懶：“我不知道賀季棠那樣幫你是存了什麼心思。但是傅太太，彆忘了你現在還是已婚人士。”

南莞淺淡一笑。

傅則湛的心思不難猜，他也沒藏著。

左不過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自己不喜歡的太太，也不想讓其他男人沾染……哪怕是意淫也不行。

她不想對傅則湛服軟，但她也不想牽連賀季棠。

斟酌了下，南莞淡聲開口：“我們的婚姻跟他沒有半分關係！傅則湛……你不要對付他。”

傅則湛盯著她的眼睛。

半晌，他抬手輕碰她的臉：“我相信你，傅太太！”

他態度帶了些狎玩。

南莞覺得不堪，彆開臉：“我不是！”

傅則湛定定地看了她幾秒。

他收回了手掌，坐正，語氣是南莞從未聽過的認真，他問她：“南莞，如果重來一次讓你選擇，你是會嫁賀季棠還是我？”

南莞微怔，她沒想到傅則湛會這樣問。

但明顯，傅則湛並不想聽她的答案，他傾身給她打開車門，“下車。”

南莞才下車，

傅則湛就踩了油門，黑色賓利很快就駛離黑夜，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南莞站在夜色裡。

夜涼如水，她攏緊身上的衣服，想著傅則湛方才的問話。

傅則湛問她，重來一次她會怎麼選？

南莞垂眸淡笑：年少時總會選擇自己愛的，哪怕飛蛾撲火吃儘苦頭……現在，若讓她再選一回，她想或許她會選擇愛自己的。

隻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