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的封穴針,是跟著薑酥學的。
彆人看見薑蘊出手,隻會覺得,手法高明,雲淡風輕。
但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薑酥的封穴針。
而且他第一眼,就覺得她像,雖然看不見臉,但說話像,氣質像,什麼都像。
這是薑酥。
是他的老大,他的師父,他親若兄妹的小酥。
雖然他的老大已經死了六十年,這種想法非常荒謬,但看著眼前的人,他腦海中就這麼一個想法。
這就是她。
白然默默盯著薑蘊看了一路,直到薑蘊衝著他揮揮手,準備走,忍不住喊道:
“小酥師父。”
兄弟幾個,薑蘊都教過一些東西,或是古武,或是其他技藝。
但白然是最古板的性子,她教他醫術,他就非要恭恭敬敬給她敬茶,行弟子禮,正正經經叫她小酥師父。
從小就是個小古板。
那時候顧老二愛逗他,你叫老大師父,那叫我師叔唄?
被白老三紮了兩針,疼的嗷嗷叫。
他是幾人中年歲最長的,在日常生活中,視薑酥為妹妹處處照顧。在心底,又當師父敬著。
薑蘊回頭看他。
老者的眼眶已經通紅,熱淚盈眶,“是你嗎?”
他問。
明知不可能,不應該,但他想問。
薑蘊對上他的視線,心底也不由泛起一陣酸澀,算起來,她與他們,六十年未見了。
那時候……
沒想到就此訣彆,也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
她沒打算特意瞞著他們,隻是還不是時機回來。一見麵就被認出來,倒也不稀奇。
白然的醫術一半是她教的。
隻要在他麵前出手,他必然就會懷疑了。
也沒必要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