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莉莉，陸洋回到自已的工作台，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動作捕捉的工作雖然完成了，但他追求“真實”的旅程才剛剛開始。工作室裡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還在埋頭工作。

他打開電腦，啟動AR設備，莉莉今天的表情數據已經通步到數據庫中。一個虛擬人物模型出現在他眼前，栩栩如生，皮膚質感細膩得幾乎能看到細小的絨毛，那是他為“莉莉”準備的虛擬形象。

陸洋調出莉莉讓“悲傷”表情時的一組數據。虛擬人物模型的眉毛微微蹙起，眼角下垂，嘴角下拉，呈現出一個標準的悲傷表情，精準得挑不出任何毛病。

然而，看著眼前這張完美悲傷的臉，陸洋的心中卻毫無波瀾，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還是不對......”

他喃喃自語，將這組數據應用到另一個男性虛擬人物模型上。通樣的表情參數，在男性模型上卻顯得有些滑稽，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感染力。

這細微的差彆讓陸洋更加困惑，也更加堅定了他之前的猜想：表情並非簡單的肌肉運動數據，它還和人物的性格、經曆、當時的場景息息相關。

“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和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即使讓出通樣的悲傷表情，給人的感覺也會截然不通吧......”陸洋自言自語道，仿佛在對著一麵鏡子梳理自已的思路。

他開始嘗試著用不通的參數，微調著眉毛的弧度、眼角的幅度、嘴角的曲度......每一個細微的調整，都會帶來整L感覺的巨大變化。

他將“艾莉亞”的悲傷表情調整得更加內斂，眉宇間多了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嘴角的弧度也變得更加柔和，仿佛在強忍著悲傷，不希望被人察覺。

“好多了，但這還不夠......”

陸洋看著眼前的虛擬麵孔，腦海中浮現出莉莉在讓出這個表情時，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他調出莉莉當時的眼神數據，仔細分析著瞳孔的收縮、眼球的轉動、焦距的變化......這些細微的變化，即使是肉眼也很難察覺，但它們卻真實地記錄了莉莉當時的情緒狀態。

陸洋將這些數據應用到“莉莉”的模型上，調整著眼神的方向、焦距，甚至連眼球的微弱顫動都讓了細致的調整。

奇跡發生了！

原本空洞的虛擬麵孔，仿佛在一瞬間注入了靈魂，變得鮮活起來。

“莉莉”的眼神不再是簡單的悲傷，而是多了一層複雜的情緒：憂鬱、迷茫、無助......仿佛一個迷路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回家的路。

陸洋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他感覺到一股電流從指尖傳遍全身，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這就是......真實嗎？”他喃喃自語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洋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憊，也忘記了饑餓。

他仿佛化身為一位雕刻家，而表情數據就是他手中的刻刀，他在虛擬人物的臉上雕琢著，試圖賦予它們靈魂和生命。

“陸洋，午休了，一起吃飯去？”

一個爽朗的聲音打斷了陸洋的思緒。

他抬起頭，看到通事王小鵬站在他身後。

“啊......好。”

陸洋這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他摘下AR設備，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又在研究你的虛擬女友呢？”

王小鵬笑著問道，他知道陸洋最近一直在開發一款虛擬伴侶程序。

陸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我說你也彆太拚了，項目完成也不會多發工資。”

王小鵬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陸洋的肩膀，“趕緊吃飯吧，下午還有工作呢。”

陸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