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塊青玉是謝珩的
對問她這話的,是當朝的太子爺趙豐。
趙毅元皇後所生的嫡長子,年幼的時候便受封太子位,又生了一副儒雅親和的好皮相,在人前一貫是做好人的那個。
前世趙毅駕崩之後,是謝珩幫著趙豐力壓眾皇子登上了帝位,雖說後來鬨得不甚太平,最起碼一開始的時候走的是同一條路。
隻是溫酒不清楚謝珩是不是這個時候就已經站到了趙豐這邊,如今是非常時期,她一個行差走錯,都會讓謝珩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帝王天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從來都是讓人防不勝防,避也無處可避。
溫酒行了一禮,嗓音喑啞的反問道:“若是太子殿下的兄弟蒙冤受屈,殿下救是不救?”
趙豐微愣,隨機笑道:“自然是要救的。本宮聽聞長寧之戰後,對謝公子的風采甚為敬仰,所以這次……”
這話剛說到一半,便被不遠處那邊出聲打斷了,“皇兄敬仰謝公子?本王怎麽記得數日前,皇兄在父皇麵前說的是:謝珩擅奪兵權,激化兩國邦交,當誅九族呢?”
聲落,瑞王趙智便到了眼前。
內侍們問了聲安便齊齊低頭不語,在這種時候,把自己當成聾子啞巴才能活的長久些。
趙豐麵色有一瞬間的僵化,不過很久恢複成了儒雅親和的模樣,“四皇弟這話從何說起?當初在父皇麵前說要處置謝公子的提議,可是你先提的。本宮不過一時受人蒙蔽。”
趙智皮笑肉不笑。
這兄弟兩暗裏不和已久,朝中大臣們也已經心照不宣的分派站隊,如今老皇帝身體越發的不好,趙豐和趙智的爭鬥也漸漸的擺到了明麵上。
溫酒沉聲不語,她在雪地裏跪的太久,風又這樣大,吹得纖瘦的身子幾乎站立不穩,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趙家兄弟正明槍暗箭你來我往的功夫,不遠處頭發花白的老人剛好經過,溫酒眸色微動,忽然往前倒去,袖中的青玉掉入積雪裏。
趙豐和趙智齊齊伸手來扶,前者快了一步,扶著她關切道:“溫姑娘,風雪催人,先到本宮的別院歇腳如何?”
趙智收回伸到一半的手,拂了拂袖間的雪花,“本王正好出宮,順帶捎溫姑娘一程即可,何必皇兄再讓人跑一趟。溫姑娘,你說是不是?”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溫酒身上。
她自認沒有令人神魂顛倒的好容色,這些久居上位的人不過就是想著借著她,拉攏如今還關押在大理寺的謝珩。
大晏文臣滿朝堂,卻無可以安境保民的良將,不知道在這方麵吃了鄰國多少虧。
原就是百萬人中求一將,皇帝沒有當場殺謝珩,而是把人收押在了大理寺。這樣的人若是不死,得到軍權就隻是時間和機會的問題,底下的皇子們自然就坐不住了。
“謝兩位殿下好意,溫酒有孝有身,不便叨擾。”
溫酒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
趙智和趙豐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溫酒彎腰去撿雪裏的那塊青玉,頭發花白的老人卻先她一步把那塊玉撿了起來,摩挲在手裏看了她許久,眸色複雜。
“老郡公。”
趙豐率先開口,溫聲道:“雪地路滑,怎的這麽急著出宮?”
“進宮賞了會兒梅花,忽然想起來今天梨園裏唱《山河霽》,老夫得趕回去聽戲。”老郡公笑嗬嗬把手裏那塊青玉遞給溫酒,“方才好像聽到兩位殿下說要送這姑娘出宮,要不,老夫捎她一段?”
趙豐和趙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