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睜大了一雙水眸,整個人都是震驚的,自她有記憶以來,從來都沒有被男子……舉高高過。
擔待什麽?
謝珩這是在哄三歲小孩嗎?
還不等溫酒緩過神來,少年微微皺眉,低聲道:“太瘦了。”
溫酒本來就很瘦,經過長平郡血洗之後,又一心全都撲在那些麻煩事上,與跟她同樣身高的女子相比,確實是身無二兩肉。
溫酒剛要開口說話,便看見謝珩一臉擔憂道說:“你再這樣下去,為兄也很是擔心啊。”
她差點一腳就踹過去了。
可謝珩還抱著她,輕輕舉著,高出了他半個頭,完全是抱小孩的那種姿勢,全然沒有半點旖旎曖昧可言。
這是溫酒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俯視這個少年。
她那些模模糊糊的記憶裏,總有姑娘愛慕他愛慕的死去活來,那些人說天下十分風流色,謝家雙壁占九分。
那時候的溫酒總是不屑,可她如今再看這少年,方才發覺謝珩這樣的人,何須在戰場上拚命廝殺,明明談笑間便已是催城奪命。
“阿酒?”
謝珩見她發呆,不由得揚了揚眉。
小姑娘好像不生氣了,就是有點呆呆的。
果然這小姑娘都和小七妹差不多,再生氣抱一抱舉高高都能哄好。
下一刻,溫酒卻忽然伸手,猛地推開他,瞬間就離他兩三步遠,結果扯到了膝蓋上的傷口,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氣。
她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傷到哪了?”
謝珩皺眉,“別動,我看看。”
少年伸手查看她膝蓋上的傷勢,指尖剛剛碰到她的羅裙,忽的又收了回來,有些無措的摸了摸後頸。
差點又上手了!
他娘的,這是姑娘!還是未過門的弟妹,不能隨便上手!
“沒事,死不了。”
溫酒斂眸,語氣極淡的說:“也就隻是在雪地裏跪了那麽一兩個時辰,最嚴重也不過就是落下點腿疾,比不得長兄……”
“不用比,這個真不用比。”
謝珩頭疼,還是沒哄好啊。
難道是因為舉的不夠高?要不再來一次?
他剛一伸手,溫酒似有所感一般,忽然看了過來,一時間四目相對。
謝珩愣是沒好意思繼續這個動作,憋了半響,忽的說:“我其實也不太好。”
溫酒抬眸:“嗯?”
他聲音極低的說:“離開長平郡之後日夜趕路,我都半個月沒洗澡了……”
溫酒微愣,莫名的有些想笑。
謝珩好像有那麽一點摸到她的小性子了。
他微皺著眉頭,苦惱道:“這鬼地方的夥食完全不是人吃的……餓啊!”
任他步步為營,一雙手翻雲覆雨,卻怎麽也算不到這些小事,到底還存了幾分少年心性。
溫酒剛要把藏在袖子裏的糕點遞過去,卻忽的被謝珩摟住,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都被少年塞到了木床底下。
“別出聲。”
謝珩盤坐在木床邊上,恢複成閉目養神的姿勢。
溫酒趴在一片漆黑的床底,隻能看見少年染血的衣角,她壓低了呼吸,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