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把裏衣脫了!
溫酒換了乾淨的衣衫,擦乾頭發,金兒請的大夫便到了府裏,跑到她耳邊說:“幾個大藥堂的大夫一聽是咱們將軍府去請,個個都不敢來……還是這位開小藥鋪的李大夫最仁義。”
正說著話,頭發花白的李大夫挎著藥箱上前道,“是少夫人要把脈?”
溫酒打量了他一眼,忽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此刻卻也不想起來哪裏見過,又擔心著謝玹的傷勢,就沒多想,“是家中兄長受了傷,需要醫治,請老先生隨我來。”
“少夫人……”金兒連忙湊到到溫酒身邊,低聲說:“將軍不說請大夫過來給你把脈開方子的嗎?”
“我這裏無妨。”
大約是生平難得熱血滿腔,溫酒凍了那麽久竟然也沒覺得身體有哪裏特別不適,在生了暖爐的屋裏待了會,連發白的唇色都已經逐漸回暖。
“臉青唇白,都這般模樣了,誰告訴你無妨的?
老大夫聽了沒法忍,當即便開口道:“少年人忒不看重自個兒身子,等老了想養都養不回來!”
“老先生說的極是。”溫酒十分認同的點頭,伸手做個了“請”的姿勢道:“這邊請。”
李大夫:“……”
跟著溫酒走出去好一段路,他才甩了一句,“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剛到了謝玹的院子裏,就看見兩個小廝守在門口,臉色都有些微妙。
“三公子怎麽樣了?”
溫酒走過去問道。
雖說方才謝玹那幾步走的步伐平穩,看起來毫無問題,可也流了那麽多血,她總也放心不下。
“少夫人……”兩個小廝剛開口說話。
“把裏衣脫了!”
屋內的謝珩嗓音微揚,頃刻間便打斷了屋外的人。
小廝憋了半響也憋不出個所以然來,“少夫人還是自己看吧。”
溫酒:“……”
裏頭忽的又沒了聲響。
大抵是三公子又不吭聲了。
溫酒上前幾步,抬手想敲門,又覺著似乎有些不太好,猶豫間,裏頭又轉出一聲,“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來幫你脫?”
溫酒這手怎麽也落不到門上去了,一轉頭,發現眾人正麵麵相覷。
“那個……”她扯了扯嘴角,吩咐金兒,“去泡壺茶,請老先生先稍坐片刻。”
三公子這裏怕是一時半會兒都不太方便了。
老大夫卻站著沒動,“裏頭那個是大夫?”
溫酒道:“您是治身的,裏頭那個……是治心的。”
她倒不是胡亂編的瞎話。
不單單是這將軍府,滿天下人全都數個遍,沒幾個能同謝珩一般壓住謝家三公子。
“府上還有這般奇人?”
李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那我得可得好好瞧瞧。”
聲落,這老頭兒已經推門而入,
溫酒眉心一跳,連忙跟了進去,一眼便看見榻上的清瘦少年猛地攏緊白色裏衣,頃刻間翻坐起來,總是薄霜輕寒的一張俊臉,此刻竟帶了微微桃花色。
反倒是謝珩不緊不慢的收手回袖,轉身看來時,眼角微微上挑,“做什麽?”
溫酒:“……”
現在這場景,怎麽忽然感覺有些微妙。
還不等她和李大夫開口。
謝珩嗓音微揚:“這是想嚇死誰呢?”
少年玄衣如墨,悠悠然坐到了榻前的軟椅上,在這裏這一室清寂裏,越發的顯得眉眼如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