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溫酒同往常一般同府中的侍女小廝說話,閒談幾句。
仿佛攬月湖宴席之上,被人逼得無路可退,隻能自揭傷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謝珩落後她兩步,看著這一切,心情難免有些複雜。
明月當空,庭前落花無數。
溫酒進了自己的院子,就看見金玉滿堂四個侍女迎了上來,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擔憂,好一陣的噓長問短。
“沒什麽事。”溫酒笑了笑,“就是有些想喝酒……”
她這話還沒說完,小侍女們就齊齊轉頭看向了隨後而來的謝將軍。
金兒膽子最大,直接開口道:“將軍……少夫人說她想喝酒,成嗎?”
謝珩不假思索,“成,今日想喝多少都行。”
溫酒回頭看他。
少年眸裏還帶著些許猩紅。
她轉身吩咐小侍女們,“去老夫人和二夫人說一聲,說我回來了,沒什麽事,請她們放心。”
四個貼身侍女拿酒的拿酒,跑腿的跑腿,立馬就走了個乾淨。
溫酒站在小池塘邊上,看著紅衣瀲灩的少年嘆了一口氣,走到他麵前,低聲道:“長兄,這事我之前沒告訴你,是我不好……”
“你沒什麽不好!”謝珩打斷她,微微低下頭,語氣也溫柔了幾分,“阿酒,你很好。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姑娘。”
少年說的這樣肯定。
琥珀眸裏都帶著光。
“長兄……”溫酒不知怎麽的,忽然笑了,眼裏水光泛泛。
她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裝作灑脫無比的模樣,“你以前就是這樣哄姑娘的?江安十三城的美人都為之爭搶的謝東風,說話也沒比我中聽多少啊。”
謝珩垂眸,輕輕笑了,“那你想聽什麽?我說給你聽。”
初夏夜裏,微風徐徐。
少年輕衫緩袖,連呼吸裏帶著輕輕淺淺的暖意。
“嗯……”溫酒還真仔細想了想,眸裏帶著水光,唇角卻忍不住彎了彎,“我從前也沒聽過什麽好話,也不知道什麽才是好聽的。”
謝珩呼吸一頓,剛伸手碰到了溫酒的衣袖。
金兒和玉露端著酒壇子進來了,“少夫人,酒來了。”
他不著痕跡的收手回袖。
“就擺石桌上吧。”溫酒上前幾步,坐在了石凳上。
上方紫藤花架垂了下來,不遠處就是小池塘,溫酒這院子不是將軍府裏最大的,卻最為精致。
風吹紫藤花落,溫酒一襲黃衣,明豔奪目。
她抬手擺了一排十隻酒杯,端著酒壇子就倒了過去,片刻間,便酒香四溢,根本就沒有小侍女動手的機會。
“你們再搬些酒來,都早點歇了吧。”
溫酒吩咐完眾人,一口氣喝了三杯,這才緩了一口氣,一直發悶的心口舒緩了些許。
喝完了,她才想起來謝珩還在。
大約是酒壯慫人膽,也許是今夜,她忽然就不怕謝小閻王了。
“長兄,我要喝酒了。”
溫酒握著白玉就酒杯輕輕晃動著,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少年,扯了扯唇角,“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