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一句“兒臣可以為父皇分憂”就那樣卡在喉嚨裏,賑災用的銀子動輒上百萬兩,如今這滿朝文武難抵紋銀百萬。
他沒再說話,閉嘴陪侍一旁,批閱奏折的老皇帝眉頭越皺越緊。
整個寢殿越發的靜謐無聲。
不多時。
王良進殿來報,“皇上,人前去南州收糧的張侍郎回來了,正在殿外候見。”
“錢毅?”老皇帝放下手頭的折子,沉聲道:“讓他進來。”
王良連忙應“是”,出去傳旨。
轉眼之間,風塵仆仆的戶部侍郎錢毅進殿而來,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幾步開外,埋頭道:“臣有罪,臣有負皇上重托!”
趙毅一聽這話就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還不等錢毅開口,趙智這急脾氣一上來,上前將錢侍郎拎了起來,“父皇在問你話,好生回答,你哭什麽?”
錢毅一邊用袖子抹汗,一邊抖抖索索的說道:“臣此次奉旨到南州調糧,所得無幾,幾位大人便合計著從民間購取,沒曾想曾有人在十日前便將南州十六城的糧食全都收走了,且往後十年都……全都簽下了契約!”
“怎會如此?”趙智聞言,驚詫萬分,“是誰在背後同朝廷作對,那些糧食都去了哪裏?”
錢毅顫聲道:“查、查不到啊!”
趙毅一口氣上不來,臉色漲得青青紫紫,扶著桌案才麵前坐下,身側的王良連忙給他順氣,“皇上,消消氣!消消氣啊!”
趙智琢磨了片刻,忽然上前道:“是謝珩!父皇,肯定是謝珩!他如今人在天牢,沒法子在明麵上同父皇作對,就暗地裏搞這些鬼把戲!”
老皇帝半響沒說話,在琢磨趙智這話有幾分可信 。
趙智見狀,連忙繼續道:“謝珩仗著軍功料定了父皇不會輕易殺他,才這樣有恃無恐,死不承認自己是衡國公後人!實則,兒臣已有人證……衡國公幺女在滅門之禍出逃前,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算起來正是謝珩這個年紀。還有……此前長寧江之戰,曾有人親眼見過謝珩拿著衡國公信物調兵譴將,帶頭響應他的那人正是墨羽軍中一個姓李的副將……”
瑞王說著,讓內侍傳人證物證,連帶著早早侯在殿外的一群瑞王黨也齊齊進殿。
幾個心腹大臣伏地上諫,“衡國公府一案牽連甚廣,若留謝珩性命,恐翻二十年前若乾舊案,到時皇室風波難平,趙氏天下危矣!”
趙智道:“謝珩此人看似桀驁輕狂,實則心思縝密,他這次表麵上毫無反抗,實則在暗地裏籌謀,安知他是為了衡族之仇,還是想謀我趙家天下!父皇!此人絕不能留啊!”
趙毅沉思良久。
親子和一眾心腹在殿中跪地死諫良久,老皇帝才閉眼,喃喃道:“寧可錯殺一百,寧可錯殺、寧可……瑞王啊,你親自去天牢走一趟,上將軍謝珩保家衛國有功……賜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