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出手太快,以至於一眾侍衛侍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見夜離被他鉗製在手了。
“長、長兄……你下手輕點。這姑娘腦子簡單,隻知道打打殺殺,她不是對你惡意……”謝萬金說到一半,忽然頓了一下,再開口嗓音便輕了許久,“她是看除了她師兄以外的人都不像好人,總而言之,這傻姑娘不是針對你。”
四公子越解釋越覺得這話好像不怎麽對。
謝珩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微妙。
四公子這人雖然平日看著不太靠譜,但是立場一直十分明確。
同別人吵架動手起衝突了,那肯定是別人不對,我謝家怎麽都是對的。
別人動我謝家一根汗毛也不行,我謝家人打死你也是你丫活該。
就四公子這麽一個人,此刻竟然竟然讓他對西楚國師的師妹,動不動就拔劍打打殺殺的夜離下手輕一點。
謝萬金感覺到了些許微妙,不由得開口解釋道:“對長得好看的小姑娘嘛,怎麽也得憐香惜玉一點,對吧?長兄。”
“囉嗦!誰讓你管我的事了!”夜離惱的狠,恨不得掙開了一掌拍得謝萬金從此都閉嘴。
謝珩壓根不想理會他兩的破事,忽的加重了鉗製夜離頸部的力道:“說!”
夜離被掐的麵色發紫,脾氣卻一點也沒收斂,反問道:“你想我說什麽?謝琦早就死在了長平江,這世上再也沒有謝家的五公子,他再也不會同你爭不會同你搶,你找他做什麽呢?”
她說到這裏,忽然笑了,“就因為你做出了奪弟妻這樣的醜事,怕旁人因此詬病你,非要把人找出來殺了才能心安嗎?”
“休得胡言!”一貫麵上的四公子忽然正色道:“長兄找小五是為了我們一家團聚,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跟在容身身邊太久,總以為這世上的人都是壞的不得了,心存偏見,這樣不好。”
夜離冷哼了一聲,“我師兄不殺你,你卻傷了他!還趁他閉關療傷之際,把謝珩帶到了國師府。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有什麽資格替謝珩狡辯?”
謝萬金猛地噎了一下。
這姑娘一根筋,這會兒說話卻堵的人難以應答。
“你同她說那麽多作甚?”謝珩丹鳳眼微眯,嗓音驟沉,“我謝家之事輪不到外人來過問,你隻需說出我想知道的即可,否則、死!”
夜離心中雖有怯意,卻梗著脖子,強行對上了謝珩幽深的眼眸,“你以為我會怕死嗎?謝珩,我殺的人也不比你少,又豈會怕你?”
謝珩沉聲不語,鉗製著夜離的頸部將其舉起,驟然離地,頃刻間便能要了她的性命。
“晏皇!”周遭一眾侍衛侍女紛紛拔劍相對,咬牙提醒道:“這裏可是西楚國師府!您今日若是傷了夜離小姐,我等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與您拚死一搏!”
謝珩揚眉淺笑,抬左手揚袖間運內力於掌心,霎時間衣袂翩然,墨發飛揚。
“長兄……”
四公子剛要開口說話,幾步開外的灰衣少年忽然快步上前,拽住了謝珩的衣袖,“這裏是西楚國師府,你若是傷了國師的師妹從此解下仇怨,日後必然會麻煩不斷。”
謝珩見狀,眼角微揚,“那依五公子看,我現下該如何呢?”
“放……”灰衣少年一開口,就意識到了不對,可看著夜離麵色紅了又紫,快要緩不過氣來了。
他微頓之後,便溫聲繼續道:“放了她,相安無事。”
“好。”謝珩隨手將夜離放開,推到了花樹下,低眸看了一眼灰衣少年拽著自己衣袖的手,猛地就把人抱住了。
他啞聲道:“數年不見,小五好像也沒長高……還是那麽瘦。”
他很想很想問小五: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怎麽把臉搞成了這樣?
為什麽方才見了長兄不認?
有太多的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又無從說起。
灰衣少年小心翼翼的抱了一下謝珩,卻又很快鬆開,溫聲說:“我很好。”
謝珩沒有問出口的話,他卻心有靈犀一般回答了。
“真的是小五?你……真的是我家小五?”
謝萬金在一旁看的驚詫萬分,到這會兒還沒能緩過神來。
他不像長兄,好像天生就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天賦,見到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都能一眼認出。
對阿酒是這樣,對小五也是。
這樣顯得他這個做四哥的,好像差了點什麽。
真是令人惆悵。
灰衣少年不著痕跡的從謝珩懷裏抽身而出,伸手扶起了靠在花樹上緩氣的夜離,嗓音淡淡道:“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如今不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栽花人,你們又何必執著於從前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