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聞聲,當即把傘遞過去擋去了謝玹頭頂的風雨,微微蹙眉道:“你都病成這樣了怎麽還一個人亂走?這麽大的雨,連傘也不撐,這若是被掛念你的人知道了,豈不是要心疼死?”
謝玹好不容易止不住咳嗽,聞言忽然鼻尖發酸。
他本來就是寡言之人,如今嗓子又全啞了,更是說不出話來應她。
好在葉知秋也不是非要旁人答話的人,一邊上前半步方便給謝玹撐傘,一邊取下腰間的鈴鐺搖了搖,同他說:“我搖了鈴,附近的小廝婢女聽見之後很快就會過來的。”
謝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片刻也沒有離開。
葉知秋看不見,又沒聽見他出聲,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還站的住嗎?若是站不穩便靠在我身上靠一會兒,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
謝玹抿了抿唇,默默地放開扶著花枝的手,壓低了呼吸緩緩地往葉知秋身上靠。
他身上衣裳都濕透了,整個人都發著高熱,葉知秋則是本身就自帶熱源一般的練武之人,兩人體溫透過衣物轉到彼此身上,霎時變得滾燙起來。
葉知秋在他靠過來的一瞬間,怔了一下,很快便恢複如常,試圖解釋道:“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病人可以不講這個,保住性命最重要……”
對方從頭到尾不發一言。
往常一聽到鈴聲就飛奔而來的小廝婢女們,又遲遲沒有出現。
“你怎麽一靠到我身上連吸氣呼氣都變沒聲了?”她莫名地有點尷尬,隻能沒話找話說試圖稍稍地化解一下,“難道是我長得就像那種一看到模樣清雋的男子就會搶回家當夫君的山匪樣嗎?你放寬心……反正我也看不見別人長什麽模樣,不會用什麽肌膚相親訛你娶我的,你且放心吧。”
謝玹頓時:“……”
“你怎麽一直不說話?”葉知秋等了片刻,還是沒等到他說話,忽然明白了什麽一般,問道:“你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謝玹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眸色如墨地看著她。
葉知秋眼前一片黑,什麽都瞧不見,便當他是默認了,連忙開口道:“對不住、對不住!不能說話是吧?其實啞巴也能治好的,這家的主人,人稱雨江名醫方妙手,那醫術可不是吹的,隻要你能聽從醫囑,把那些苦哈哈的藥都喝下去,肯定能治好!”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覺著這會兒走到大門口,就能立馬給方家拉客攬生意了。
這些天用了方家不少名貴藥材,她如今身無長物,若是以此還上一二,也是很好的。
否則這樣下去,就真的還不上,隻能以身相抵了。
謝玹看著她說著說著,唇邊帶了笑,不由心想:
她這些日子在這裏過得似乎還挺開心。
這才幾句話,便已經開始替這方家招攬生意了,儼然一副把此處當做自己家的模樣……
雨不斷地落下,三公子喉間的腥甜也有些壓不住了。
他隻字難言,默默垂眸,看見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葉知秋的裙擺,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想把人拉到屋簷下再說別的。
誰知剛一邁開步子,不遠處便有一群人匆匆而來,最前頭的那個一襲淡藍色錦袍,玉冠束發,儼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卻走的最快最急,一開口也滿是關懷急切,“秋姑娘!大雨未歇,這電閃雷鳴的,你怎麽又一個人出來吹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