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前一陣陣發黑,忙將蠱王吞了下去,忍住胸口的氣血翻湧和腹中劇痛,咬牙切齒地道:“好!那你先悔婚!然後回家,有人會在你家等你!到時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錢,當然是沈詠潔和小磊的下落。
貨,就是盈袖的解藥了。
盈袖也不跟她多糾纏了,淡淡地道:“你先告訴我,如果我知道了我娘親和弟弟的下落,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他們帶回來?”
“你要知道這些做什麽?”那人警醒地問道,難道想從中推算出人在哪裏?
可惜,她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靠自己去接回來……
盈袖慢慢轉著手腕上的玉鐲,看也不看那婆子,道:“因為我要計算給你的解藥能管多少天。”
“你什麽意思?!”另一端的幕後之人驚恐地站了起來,“難道你不給我解藥?”
“你管這麽多?說!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們,再帶回來!”
那幕後之人也賭不起,如果盈袖真的發起狠,不管沈詠潔和小磊,他們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反而會輸掉一切……
過了半天,那幕後之人才一字一句地道:“需要……二十天。”
這麽遠?
盈袖又驚又怒,忍不住踹了那婆子一腳。
“好!你最好每天求神拜佛,祈禱我能在二十天內帶著我娘和弟弟回來。如果回不來,你就給元應藍和元應佳收屍吧!”盈袖手腕一抖,銀色光劍蓄勢待發。
“你敢?!”那幕後之人大怒,她體內蠱王已經漸漸陷入沉睡中,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已經看不清盈袖那邊的情形了。
“我怎麽不敢?我命人給元應藍和元應佳下毒,就是想著一命抵一命!如果你敢玩手段,他們就等著活活疼死!”盈袖長籲一口氣,手中銀色光劍抵住那婆子胸口。
“你太狠毒了!”那幕後之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上。
“彼此彼此。”盈袖聽見那邊的慘叫,也不敢逼對方太緊,因為她也害怕對方孤注一擲,魚死網破。
她的主要目的,還是要救人,不是要殺人。
銀色光劍在陰暗的廂房裏劃出一道銀色光弧,刺入那婆子胸口,挑出一隻黑色小飛蟲。
看著那黑色小飛蟲在銀色光劍的劍芒裏化成一道黑煙,盈袖默默地收回了光劍。
那婆子兩眼一翻,已經倒在地上。
又是一個。
盈袖低頭看著這婆子。
對方到底是如何一次次在他們忠貞國夫人府的下人身上下蠱的?
采茵和這婆子,都有出去的經曆,是外麵被人種蠱的嗎?
難道他們府裏的下人,都被人盯上了嗎?
還是……他們府裏有內奸?
盈袖皺了皺眉,打算等沈詠潔和小磊回來之後,再把府裏上上下下清理一遍,找出內奸到底是誰。
她推開門,命令幾個婆子將屋裏暈倒的婆子抬走,自己去了臥房梳妝。
喜婆很快來到她房裏,一邊給她梳頭上妝,一邊給她唱著送嫁的喜歌。
沈遇樂笑吟吟地在旁邊托腮觀看。
丫鬟們也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擠在房門口,探頭探腦往裏麵看。
因今天是喜慶日子,就要人多,才有喜氣。
因此管事婆子媳婦們沒有說這些丫鬟不守規矩,反而讓她們都來道喜。
謝東籬一大早就帶著花轎來到忠貞國夫人府。
出來迎接他的,是沈家的幾個少爺,跟盈袖是表兄妹。
按理,今日應該是小磊給盈袖送嫁。
但是目前他們對外說的消息,是沈詠潔和小磊都生了疫病,在郊外的莊子上養病,所以不能回來參加她的婚禮。
在忠貞國夫人府送嫁的,就隻有盈袖外祖家的親戚朋友了。
司徒家的大伯父和大伯母也從江南來到京城,為盈袖送嫁。
大伯母趙大太太和王月珊兩人坐在代表父母高堂的位置上,看著盈袖蒙著紅蓋頭,被沈大少爺領了出來,對她們拜別。
“盈袖,你出嫁了,以後就是謝家的人了,記得要夫妻和順,孝順公婆,與人為善。”趙大太太和藹說道,還給她一個紅包壓驚。
盈袖雙手接過,珍惜地放在身邊的袖袋裏。
“走吧,表妹。”沈大少爺俯身將她背了起來,往門外的喜轎走去。
院子裏響起劈裏啪啦的爆竹聲。
十來個小孩子在院子裏跑跑跳跳,大聲笑著:“出嫁咯!出嫁咯!好漂亮的新娘子!”
其實沒人看見她的容貌,她頭上蒙著紅蓋頭,身上穿著紅嫁衣,不過那嫁衣是沈詠潔專門給她挑的錦霞緙絲柔緞做的,在陽光底下光華流轉,美豔不可方物。
每個女子最漂亮的一天,就是出嫁做新娘子的那一天。
盈袖一時覺得自己對不起謝東籬,一時又想到隻要把這一關挨過,她就可以見到娘親和弟弟了,心裏又振奮起來。
她心裏七上八下地被人背到了門外的喜轎旁邊。
“我來。”這是謝東籬的聲音,他從沈大少爺背上接過盈袖,兩隻手橫抱著她,往喜轎走去。
門口圍觀的人群發出“嘩”地一聲驚呼!
這樣子出嫁,真是很少見!
新郎官當眾抱新娘子上轎什麽的,大家表示大開眼界。
盈袖忙抱住謝東籬的脖頸,在他耳邊又輕聲道:“待會兒無論我做什麽,都不是故意的。”
謝東籬頓了頓,淡然“嗯”了一聲。
她執意如此,寧肯失|身,也不肯對他張口說出原宥,他也隻好陪她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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