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奇怪。”謝東籬淡然說道,“但是架不住別人蒙著眼睛,看不到這一點。”
為了對付他,看看他們推出來的是什麽貨色……
南城是東元國京城人最多的地方。
這老太太這樣一哭一鬨,很快看熱鬨的人就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朝著謝家的大車指指點點。
開始他們還不知道這大車是謝東籬的,後來聽見這老婦人哭著求謝副相開恩,他們就知道了。
“……真是謝副相?”
“這還能有假嗎?”
“可是謝副相怎麽會這麽做?我聽說朝堂上那些官兒,也隻有謝副相是最公正嚴明的。”
“你怎麽知道?切!知人知麵不知心,做官的哪有好人?!”
人們總是同情弱者,但是弱者並不一定都是有理的。
但是當一個弱者當街示弱的時候,很難有人想到這一點。
“這曹老太太當街這樣一跪,一哭,讓五爺你很為難吧?”盈袖從車簾縫裏覷著眼睛往外看,悄聲說道。
“沒什麽為難的。這種事總是會有的。”謝東籬無所謂地道,“我不在乎,我又不要大善人的名聲,還怕這些事情?”
在朝堂做官,怎麽可能讓人人滿意?
他要做的,是集中精力對付祖神,沒功夫應付那些朝堂上狗苟蠅營的垃圾。
“可是我在乎。”盈袖撇了撇嘴,“我不想別人抹黑五爺。再說曹老太太這種人,怎麽會知道我們的行蹤?還能跑到我們的大車前麵跪下磕頭,肯定背後有人指使。不就是做戲嗎?誰不會啊?——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大能耐。”說著,她在車裏躬身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麽?”謝東籬抓住她的手,“知道她背後有人還敢下車?”
“有五爺在身邊,我有什麽不敢呢?”盈袖笑著掰開謝東籬的手,朝他眨眨眼,“不僅我想去,我兒子也想下去呢。”
謝東籬:“……”
“真的,我突然有強烈的願望,要出去走走。您也知道的,這種感覺一出來,我就非出去走走不可。”盈袖笑著撂開車簾,扶著車邊丫鬟的手,下了大車。
她的頭上戴著幕離,遮住了頭臉,但是挺起來的肚子,讓大家知道她是一個孕婦。
“啊?這是不是護國公主?”
“對對對!應該是!聽說護國公主有了身孕了!”
“啊!太難得了!嫁了這麽多年才有身孕,公主殿下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街邊看熱鬨的人轉眼看見一個孕婦出現了,同情心立刻轉移到盈袖身上了。
盈袖唇邊微翹,對周圍人群揮了揮手,然後走到那跪在地上的老婦人麵前,一手護著肚子,吃力地彎下腰,伸出另一隻手,柔聲道:“曹老太太您請起來。”
地上跪著的曹老太太猛地將盈袖的手一推,惱道:“不用你假好心!”
盈袖順勢往後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做出幾乎摔倒的樣子。
謝東籬從車裏飛身而出,扶住她的身子,卻發現她步伐穩健,根本就沒有危險,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還玩?”
周圍的人群卻隻看見大著肚子的護國公主要去攙扶那老婦人,那老婦人卻將護國公主一把推開!
這是有理也變無理啊!
圍觀的人群頓時指責起這老婦人:“你怎麽能這樣?護國公主一片好心,你當驢肝肺了!”
“有話好好說,跪在地上猛磕頭你就有理啊?!”
曹老太太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她的眼神往人群中逡巡,想找那個給她出謀劃策的人,卻沒有發現她的蹤影,心裏不由嘀咕起來。
盈袖看在眼裏,馬上脆聲道:“曹老太太,您的兒子大曹副相是得了瘧疾去世的,跟我們無關。您的孫子小曹副相是企圖乾預刑部審案,觸犯國法,才被鎖拿下獄。不知道誰告訴您,是跟我夫君有關?我夫君是什麽人,難道大家不知道嗎?您想讓他徇私枉法,私放小曹副相,今天就是在這裏磕頭磕死了都沒用。”
圍觀的人群一聽就炸了,大家最討厭官官相護、徇私枉法。
剛才看這老婦人白發蒼蒼地跪在地上磕頭,還同情她,現在恨不得拿磚頭砸她。
“什麽?!這老太婆是想要謝副相徇私枉法?!”
“她兒子是副相,孫子也是副相,孫子犯了事,被鎖拿下獄了,她居然有臉來求謝副相網開一麵!”
“做副相犯了法就不用坐牢?!老太婆,你咋不上天捏?你當你孫子是誰啊?!有本事不要觸犯律法!”
“王子犯法,還和庶民同罪呢!你算個鳥!”
盈袖等大家罵得那曹老太太抬不起頭來了,才笑盈盈地道:“好了,大家也別罵曹老太太,她為了孫子也是情有可原。不過……”盈袖頓了頓,越發親切地對曹老太太道:“您還是回去吧,誰給您出的主意,您就找誰去。在這裏擋著大路,也是觸犯刑律的哦!”
曹老太太簡直是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掩著麵,慌慌張張從人群中跑走了。
大家發出一陣哄笑,才四下散去。
謝東籬扶著盈袖上車,盈袖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盯在自己背後,她猛地回頭,正好看見陸瑞蘭的身影在人群中擠了幾下,再看之時,她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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