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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要姰...姰夫人管咱府裏的事兒,是不是太草率了?”
“屬下看她年紀小,這肚子裏的胎又月份淺,這要是再被人頂撞了,欺負了,恐怕...”
項衝的顧慮,江四爺不以為然。
“你喊她姰夫人?”
項衝頓了頓,側眼打量江四爺臉色。
“再稱呼‘姑娘’,也不合適吧?”
江四爺眉心動了動。
是不合適。
他沒再糾著這點問,隻麵無波瀾地說道:
“有人爭寵,她或許會吃虧,可爺這後院兒而今就她一個,她肚子裏又揣著金疙瘩,誰敢欺負了她?”
那就是活膩歪了。
不用姰暖下狠手,他也得將那等不長心的刁奴給料理了。
念頭一轉而過。
江四爺拇指輕搓指節,沉下聲交代項衝。
“盯緊了,別讓她這樁事兒走漏了出去,孩子要留住。”
項衝麵色一肅。
“四爺放心,那日在場的都是咱們的人,屬下一早叮囑過了,弟兄們都明白,雲寧城那邊絕對不會知道。”
江四爺將人留下時,項衝就明白,這孩子,四爺要。
所以一早就做了周密叮囑。
江四爺淡嗯一聲,沒再多言。
這孩子,他的確沒想不留。
他是那晚事後回府,派項衝去接人,結果落了空。
讓人去查了,才曉得姰暖年紀太小,隻有十七歲。
於是也不逼她,耐著性子鋪台階,等她來,原本時間拖得久,他心思也淡了。
不妨就那麽一夜,會在她肚子裏留下血脈。
事已至此,這麽小的姑娘跟了他,給他延嗣,就更不該再受無辜迫害。
他向來不是重女色的,也絕不憐香惜玉。
但他也並非持強淩弱之輩。
她跟了他,隻要心思乖,聽話,他就會護著她。
“怎麽挑的伺候的人?愣頭瓜腦的,一點子眼色都沒有,給她換了!”
項衝,“......”
人是他挑的。
雖然不明白那兩個小丫鬟,怎麽一照麵兒就著了四爺的嫌。
但四爺說換,那他還是得給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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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姰暖剛用過午膳,項衝就來了。
他將一串鑰匙和一匣子賬本,親自送到‘韶雲閣’交給姰暖。
“姰夫人,洪城剛打下來不久,四爺很忙,咱們跟著跑腿兒,府裏的事兒就顧及不上了。”
“帥府裏眼下這些家仆,還是先前舊政閥跑路前落下的那些。”
“左右都是伺候人的,也就沒費那心思再換。”
“四爺說了,日後帥府裏的事兒,都交給您管,您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不用再過問四爺的意思。”
姰暖正犯惡心,聽言強忍著嘔意點點頭,氣音兒艱難。
“我知道了...”
項衝立在堂屋門外,將東西交給小丫鬟,又說:
“四爺說了,您也給自己挑兩個機靈的留在身邊兒伺候。”
姰暖聽著這句特別囑咐,納悶兒了一瞬,點頭應了。
項衝完成任務,轉身走了。
他折回主院時,杜審已經派完了電報回來,正坐在堂廳裏翹著腿喝茶。
“嗯~,你乾嘛去了?”
項衝瞥他一眼,沒吱聲。
江四爺自裏屋踱步出來,一身靛藍軍裝筆挺,正抬手係領扣,見他回來,麵上沒什麽表情地問了句。
“送過去了?”
項衝微垂首,“都交給姰夫人了。”
“嗯,走,難得天晴,下河堤看看排淤進度。”
江四爺說著話兒,腳步不停地往外走。
杜審一雙鳳眼兒瞠大,忙撂下茶盞起身,湊到項衝跟前去。33qxs.m
“你剛喊啥?姰...夫人?”
項衝鼻腔裏‘嗯’了一聲,跟上江四爺步伐走出堂屋。
杜審亦步亦趨,一臉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