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你的都會給你。
這些話他都說過。
這模棱兩可的許諾,但用那淡泊的語氣說出來,就莫名地令人心定。
姰暖也沒深究著,一定要他拍板定論,給出個一錘定音的諾言。
畢竟世事無常。
任何時候,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走一步算一步,順勢而為,才能謀求最得意,最穩妥的結果。
這個道理,她懂。
話說開了,姰暖心頭安寧,覺得自己也該離開了。
她徐徐站起身,看了眼院子裏的天色。
“時候不早,我就先回了,不打擾四爺歇息。”
這麽早,他能歇息?
江四爺看著她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的利索,未免哂笑一聲。
他不知出於什麽小心思,腳下輕挪跟出了門。
“夜路黑,你走慢些,爺消個食,順便送送你。”
姰暖腳下頓了頓,看著他從身邊擦肩而過,一馬當先走到了前頭去,不免微愣了一下。
那道煙青色的頎長背影,如萬載青鬆般健挺屹立,是十分頂天立地的樣子。
他負著手,在院門處回身看她,姿態磊落,清聲催促。
“怎麽?”
姰暖眨眨眼,忙快步跟上去。
“沒什麽...”
江四爺看她一眼,轉身提腳先行一步。
上了回廊時,他又刻意慢下步子,等了等她。
然而姰暖始終在他斜後方,落後他半步的距離,很是安分規矩。
他側臉垂目睨她一眼,也沒說什麽,依舊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前行。
不遠的路,廊外花木成蔭,隱在夜幕和葉冠裏的夏蟲在肆意鳴叫,那聲音此起彼伏,在幽靜裏聽來卻十分愜意悠閒。
江四爺負在身後的手摸搓著指戒,閒的沒話找話。
“你哥時常來府裏看你。”
姰暖抬目看他一眼,輕嗯了一聲。
“他不放心我。”
“長兄如父,可以領會他的心意。”
他知道姰暖和她哥哥相依為命多年,自然情分不一般。
頓了頓,江四爺接著說道:
“今日出府時遇上他,他說你胃口不好,月份淺,反應大。”
姰暖怔了一下,下意識接話,“月份淺時,都這樣。”
可別讓他以為哥哥是在提點他。
江四爺倒沒多想,“都胃口不好?”
“嗯。”
他蹙了下眉,“不見得。”
姰暖,“......”
他像是真的隻是在閒聊天兒。
“不是也有人胃口好得很,什麽都想吃。”
姰暖眨眨眼,一時好奇:
“因體質而異吧,不過...四爺怎麽知道?”
“爺見過。”
江四爺又蹙了下眉,接著垂眼看她,語氣夾了幾分認真。
“那樣也不好,會胎大難產,你別餓著自己,也不用極力進補,過猶不及,量力而行。”
姰暖被他這麽認真的語氣叮囑著,抿唇忍下笑,點頭答應。
“我曉得,四爺放心。”
江四爺眉頭舒展,想起來她是懂醫理的,於是放下心來。
默了默,又叮囑了一句:
“胃口不好也是個麻煩,不過,嘴刁倒是不怕,想吃什麽別虧待自己。”
“爺雖然忙,有時會忽略你這邊,但你隻要有想法,自個兒達不成的,就儘管提,滿足你不是什麽難事。”
這話很江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