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不時看她一眼,時不時夾一箸菜給她,神情愉悅而悠閒。
看透了她性子綿軟,還經不住磨。
嘗到甜頭兒的江四爺,甚至已經在心裏打算好了。
今晚,他定要再接再厲。
正自滿懷期待,膳還沒用完,就聽院子裏傳來杜審的吆喝聲。
“江老四!快出來!河堤那邊出事兒了!”
江四爺握在手裏的箸子一頓,臉色瞬間淡漠下來。
姰暖櫻唇淺含箸頭,悄悄掀起眼睫看他。
默了半晌,江四爺撂下碗筷,徐徐站起身,垂眼叮囑她。
“你先吃,爺一會兒回來。”
姰暖坐著沒動,目送他頎長的背影掀簾子出了堂屋。
她眨眨眼,心說,出了事兒了都,該是回不來了吧?
院子裏。
杜審單手叉腰,煩躁地扯了扯軍裝領口。
抬眼見江四爺從屋裏出來,還一身常服不疾不徐地散漫相,頓時十分沒好氣。
“你可趕緊的吧!都出人命了!”
江四爺慢悠悠步下台階,淡著臉掃他一眼。
“什麽事兒?”
“雨一停,下頭人就召集了人疏通水道,這不,說是有人一腳陷進淤泥裏,沒站穩,臉朝下栽堤台上了,直接磕破頭暈死過去。”
杜審越說越沒好氣,跟上他步子往院外走,嘴裏也沒停,一通數落。
“人緊鑼密鼓地抬去百善堂,就已經兩腳一蹬沒氣兒了!”
“這幫人也是!這麽沒個準頭兒,底盤兒到底多滑溜,磕個跟頭還能把命磕沒了!真是新鮮!”
他氣衝衝的,多少有些莫名撒火的意味。
江四爺側目打量他一眼,“人呢?”
“還在百善堂呢。”
百善堂,那他是得親自去看看。
別等人鬨事鬨到自己大舅子那兒,他也不好袖手旁觀。
江四爺扭過臉,腳步快了些,直奔主院。
“項衝呢?”
“他先過去了唄,我這不緊著來找你,誰知道你正鑽溫柔鄉裏膩歪…”
“那你還來打攪,有沒點兒眼色?”
杜審一噎,“我……”33qxs.m
江四爺沒看他,“這麽點子事兒,過錯又不在帥府和兵府司,能管的管,能幫的幫,大不了再多給些銀錢安置孤兒寡母,用得著專程來找爺,誠心給人添堵?”
杜審氣笑咬牙。
“那你不想管你可以不管啊!我跟你知會一聲還有錯了?”
江四爺在主院外駐足,冷著臉偏頭看他。
“爺是不想管,誰讓你提‘百善堂’了?”
他知道了還不管。
姰暖曉得了,能高興?
他這兒剛有點子進展。
“……”
杜審黑著臉無言以對。
江四爺冷冷剜他一眼,不清不淡地懟道。
“你這一輸了牌就給人傳遞消極情緒的毛病,改一改,要是輸不起,以後戒了牌癮,別再玩兒!”
省的莫名其妙給人添堵。
杜審立在院門外,一臉麻木目送他頭也不回進屋去的背影,氣的翻白眼兒。
他不就是跟人搓牌,過了過牌癮嗎?
沒錯,他就是手氣背,輸了點兒。
打牌誰還不輸了?
輸了心情不好,還不給人發泄一下嗎?
嗤~
沒人性!
越想越氣,他狠狠踢了一腳院牆,壓著聲兒罵了一句。
“老子還能一直輸了?給人留點兒麵子能死嗎?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