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軍裝筆挺的背影大步流星的離開。
姰暖勾了勾唇,扭回頭對著鏡子塗唇脂。
收拾好自己,便起身出來,坐在堂屋裏簡單用了些膳,而後帶著碧珠和彤珠去了小廚房。
她沒打算聽江四爺的,反正這點心是要做的。
今日可是乞巧節,姑娘們體現心靈手巧的日子,哪兒能什麽都不做?
何況,她自己也想吃酸梅糕了。
——
江四爺這邊兒,乘車出府,直接去了兵府司。
到時,兵府司的大院兒門庭下,已經立了不少的人。
眾人見著漆黑大頭洋車穩穩停進大院兒,站崗的大兵齊齊雙手把槍跺軍姿,就知道這是正主兒來了。
項衝將車門打開。
江四爺挺健的身姿從車上一下來,圍在大院兒裏的眾人便簇擁而上,紛紛拱手作揖諂媚見禮。
“四爺!”
“小的見過四爺,哎喲!四爺英武不凡龍章鳳姿,能得見四爺一麵,我等真是三生有幸的!”
“四爺今日難得有空,這一會兒談完了事兒,可得賞個臉小酌幾杯。”
“對對,今日乞巧,洪城女兒節,普天同歡!我等訂好了雅居閣的天字一號間兒,四爺一定要賞臉!”
“四爺…”
江四爺目不斜視,清漠眉眼含著絲絲疏淡笑意。
在幾個親衛兵的擁簇下一路前行,將身後此起彼伏的恭維討好聲儘數甩在身後。
一行人進了待客廳。
江四爺打眼兒就瞧見早已經獨自坐在這兒躲清靜的杜審,鼻腔裏,頓時一聲淡嗤。
“誰說的抽不開身,過不來?說話比放屁還沒個準頭兒?”
按理說這等拋頭露麵應酬的事兒,又是涉及到收錢收禮。
一般都是杜審出麵,根本不用他親自跑一趟。
要不是項衝來報,說杜審擰巴了,死活撂挑子不管事兒了。
他又想著前兩天剛讓他腰包放了次血,也就難得體諒了一把,親自跑一趟。
誰知道一進門,就瞧見這廝翹著二郎腿,在那兒慢吞吞品茶。
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還全當沒瞧見他。
江四爺險些氣笑了,開口就懟了他一句。
杜審冷嗤一聲,吊得二五八萬似的,也不搭理江四爺。
他就是故意的,怎麽著?
江四爺搖搖頭,也懶得跟這心眼兒比針尖兒小的貨計較。
來都來了,徑自走到正位落座。
項衝擺手招呼眾人坐,冷冷斜了杜審一眼,走到江四爺身側坐下。
杜審裝死人,他隻能代為發聲。
“今日諸位前來拜謁四爺,為著什麽也都清楚了,不過,負責民營商濟這一塊兒的,是杜總軍,有什麽事兒,諸位就請跟杜總軍談。”
杜審臉一僵,翻著眼皮狠狠瞪了項衝一眼。
項衝麵無表情,忠心為主。
在座商會代表和鄉鎮代表麵麵相覷,敏感地察覺出氣氛不太對,一個個屏息觀望著,都沒敢先出聲兒。
江四爺靠倚在圍椅間,軍靴包裹的修長小腿,交疊著搭上桌沿兒,搓著手上曜石指戒,似笑非笑斜睨杜審。
“無妨,杜總軍最近政務忙,要實在忙不開,同爺談也一樣。”
他說著側臉下令,“項衝,將爺的私賬本兒拿來……”
杜審狹長鳳眼兒一瞪,不等項衝起身,連忙一伸手,吆喝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