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電話又撥了進來,林媽上來稟話,“四爺,是大帥夫人找您。”
江四爺淡嗯一聲,立在床邊問姰恪。
“爺先下去,暖暖若是身子沒事了,可能下樓走動?”
姰恪接到妹妹的視線,點頭道:
“這兩日養得還不錯,走動小心些,不礙事。”
江四爺下顎微點,勾唇看了眼姰暖,聲線溫潤。
“爺先下去,讓她們將早膳擺在院子裏,你想下來就走慢些。”
他都做了決定,姰暖當然也是順著。
“好。”
江四爺下樓接電話,大帥夫人語氣有些嚴肅。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亂講的?當著那麽些人的麵兒,你一點兒不顧及江家和蘇家的麵子?蘇龔可一大早就來找你父親了!”
江四爺漫不經心,“做出丟兩家顏麵事兒的人又不是我,您急什麽?”
大帥夫人有點氣,“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有證據?”
江四爺嗤笑,“兒子的眼睛,算不上證據?”
那就是親眼所見。
大帥夫人都有些犯惡心了,“你這孩子!這要是真的,你早怎麽不說呢!你早說了,你父親還能執迷不悟要把蘇家那個按給你?”
一想到這麽不乾淨的女人,竟然跟自己兒子的名聲拴在一塊兒好些年。
大帥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恨不能甩給蘇娉婷幾巴掌,斥她一句‘不要臉’!
自己是個什麽貨色不清楚,還敢死乞白賴攀扯她兒子!
江四爺不以為意,“別人胡作非為,又犯不著我,我是那種說人臟事兒的嘴?不過是眼下有些不知所謂的,十分礙眼礙事,不得不撕破臉罷了。”
他換了隻手拿聽筒,回身看向樓梯的方向。
姰暖穿了身兒新竹綠的大袖旗袍,襯的膚色極好,簡直冰肌玉骨眉眼如畫。
旗袍樣式寬鬆,但那肚子也已經十分明顯。
她一手扶著欄杆,下樓時垂著眼看腳下,十分小心翼翼。
姰恪跟在她身後,林媽則側著身跟在旁邊,將小姑娘護得珍寶一般。
他視線盯著那邊,唇角牽出笑意,還在講電話。
“真真假假,該清楚的人,早晚都會心知肚明,不過母親,別人的事兒您別管了,籌備籌備您兒子的大事兒,再等下去,孫子要落地了。”
話說的別提多吊兒郎當,大帥夫人聽得翻白眼兒,‘哐’地撂下了電話。
江四爺也不在意,挑了挑眉將聽筒壓下去,轉身去牽姰暖。
姰暖從樓梯上下來,跟著他到庭院裏用早膳。
石榴樹下是石桌石凳,樹蔭遮陽剛好庇下一片陰涼,姰恪跟著一起落座。
這還是他頭一次跟江四爺同桌用膳,起先還有些拘謹。
不過,姰暖和江四爺聊著閒話,男人話語清潤溫朗,十分平易近人和縱容的樣子,倒是令姰恪漸漸放鬆下來。
正吃著,就見項衝帶了兩個穿粗布藍衫的中年男人進了庭院。
他長腿闊步走到近前,低低稟話。
“四爺,花匠找來了。”
姰暖偏頭好奇的看過去,姰恪也跟著看了一眼。
江四爺卻眼皮子都沒抬,“嗯,東南角落那片,你帶他們過去。”
項衝低低應是,領著兩人往庭院東側的草坪走去。
院牆角落下,倒是還有片陰涼。
兩人動手,很快翻起土來。
姰恪不解,“這是要乾什麽?”
姰暖瞳珠流轉,視線藏在濃密睫羽眼尾處,看著江四爺淺淺一笑。
“要辟一片花圃,四爺說給我種花兒。”
姰恪,“……”
他不該摻和人家小兩口的黏膩。
搞得他飯菜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