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過半,江大帥請了雲寧城最負盛名的道家大師,來掐八字。
書房裏,頭發雪白眉毛須長的大師掐著指肚,又問了江四爺和姰暖的生辰八字,很快笑的和藹。
“這孩子時辰不錯,福旺父母親,尤其旺四爺,命裏官運亨通,順風順水,是福星。”
大帥夫人抱著孩子,喜上眉梢,“真的?!”
江四爺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聽言修眉輕挑,倒沒覺得什麽。
江大帥卻也難得開懷,他將自己選好的字給大師看。
“挑選一個。”
道袍大師老花眼,紙張舉的很遠,眯著眼半天看清那幾個字,最後溫吞說道。
“命格五行,講究相衡製宜,但江姓本已是水澤太深,取闊字,框水不溢,門內有活,澤湧活流,生生不息,剛剛好。”
江大帥聽得很滿意,又對江四爺說,“那就取闊字,江闊,他是長孫,日後自然要有大刀闊斧的氣概,開辟壯闊天地!”
“闊字好!”
江四爺牽唇,“嗯,江闊。”
無所謂什麽八字製宜。
隻要父親母親對這孩子期冀深遠,用心愛憐,就足以。
大帥夫人喜歡的不得了,抱著懷裏金疙瘩止不住親了又親,一口一個‘闊闊’。
江四爺瞧了瞧喜形於色的兩老,瞳眸中有幽光流過,又看向那老態龍鐘的道家大師。
“大師既來了,不如也順手分析一番我夫人的八字,她能生貴子,必然也是有福澤的女人。”
江大帥和大帥夫人一聽,齊齊微怔,也跟著看向道家大師。
想聽聽他怎麽說姰暖。
大師環顧一眼三人,心裏咂摸出滋味兒來。
他噙笑深深看向江四爺,掐著手算了一番,徐聲笑嘆。
“這女子太年輕,還要吃幾年磨礪,不過家中世代行善積德,祖德積厚,皆能庇佑她與兒孫逢凶化吉。”
大師說著,笑眯眯看向江大帥和夫人,“此女大氣運還在後頭,能架住貴門福氣,命裏兒孫滿堂,享夫婿子孫福,小公子這福星托生於她腹中,將這福氣綁在四爺命裏。”
“她與貴府,淵源頗深,注定要為大帥府的氣運添福。”
他說的頭頭是道。
江大帥和大帥夫人都很信這些。
無形中就在心裏拔高了姰暖的分量。
江四爺看著十分能言善道,還很識眼色的老道士,滿意勾唇。
交代項衝親自送老道士回去。
書房裏沒了外人,江四爺自沙發間起身,走到大帥夫人身邊看兒子,曲指輕捏小家夥兒肉嘟嘟的臉蛋兒,眼裏笑意壓不住。
“這小東西是我福星,道士說的沒差錯,暖暖因為他,綁在我身邊,早前她原本不樂意跟我。”
大帥夫人心情好,聽見他不值錢的話,難得隻嗔了他一眼,抱著乖孫走開。
江四爺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母親,滿月宴的帖子都送了?”
江大帥坐在書桌後,看兒子跟條狗似的就差搖尾巴,頓時嗤之以鼻。
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四兒子又想做什麽妖。
大帥夫人鼻腔裏嗯了一聲,視線始終落在懷裏孫子漂亮的小臉兒上,回得漫不經心。
“送了。”
江四爺,“那我婚宴何時辦?等孩子滿月宴上,順便公布了吧。”
大帥夫人立住腳,翻起眼皮瞪他。
“著什麽急!”
江四爺薄唇輕扯,“著急,三月初春,春暖花開好兆頭,早晚要辦這麽一場,我娶了人便不再惦記。”
大帥夫人不說話,抱著孩子摸了摸小屁股。
“要換尿布,我抱闊闊上樓。”
她不等江四爺再磨叨,腳步不停抱著孩子走了。
江四爺單手插兜立在原地,目送她背影長嘆了一聲,扭頭又看江大帥。
江大帥從抽屜裏摸出雪茄盒,皮笑肉不笑瞥他一眼。
“不用看我,我說話不算。”
江四爺眉心蹙了一下,“父親不幫我說話,別怪我帶走兒子,讓你沒機會聽那聲‘爺爺’。”
江大帥臉一黑,正想罵他。
江四爺撂下話,頭也不回提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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