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軍長?怎麽是您給開車?”
傅聞戩夾著煙的手微頓,掀起眼皮看了看他,聲線淡淡。
“四爺需要,舉手之勞。”
姰恪不太理解,不過也沒再多問。
這會兒樓上喜房裏,姰暖蒙著蓋頭,隻聽到烏泱泱的說話笑鬨聲。
她還沒聽出什麽,就猛地被人手臂一抄,打橫抱了起來,
驟然懸空,姰暖嚇得低促驚叫,條件反射似的抱住男人脖頸。
然後聽見男人低沉清悅的笑聲壓在耳邊。
“走了,跟爺回家了。”
屋子裏又是一片唏噓起哄。
姰暖不禁眉眼彎彎,笑起來。
這遭接親,又快又利落。
姰暖被抱上車,身邊座位跟著一陷,男人修長結實的腿緊緊貼著她,又伸手過來與她十指交扣。
“回了。”
他語聲噙笑,一聲令下,傅聞戩便默不吭聲發動了車子。
車後座,江四爺傾肩礙著他的新娘子,溫言柔語地體貼關懷。
“昨晚睡好沒?”
見新娘子點頭。
他又笑問,“早起餓肚子沒?”
姰暖搖搖頭。
“想爺沒?”
姰暖,“……”
“爺想你了,想得一宿沒睡。”
傅聞戩,“……”
姰暖直接抬手,一巴掌重重拍在他手臂上。
要不要臉了?車裏還有別人呢。
江四爺低低失笑,握住她素白柔荑,抓到嘴邊重重親了一口。
“頂著蓋頭指定悶得慌,再忍忍,拜完堂爺就替你揭了。”
姰暖不能開口說話,也不想理這厚臉皮。
洋車一路暢通無阻,駛入江公館,照直停在後院的宴廳正門前。
這會兒許多賓客已經早早趕到,聽聞新娘子接了回來,都從宴廳裏湧出來。
車門打開,薛紫凝和三姨太指揮人將火盆放在那兒。
江四爺先下車,修長的腿跨過火盆,又親自接過姰恪手裏的喜傘撐開,一手回身去扶姰暖,還體貼地叮囑她。
“跨火盆,當心。”
薛紫凝連忙擠上前,替下車的新娘子提了提裙擺。
民國初期,婚禮上許多流程也都簡化了。
姰暖隻跨了火盆,便由江四爺牽著,一步步帶進了宴廳。
江大帥和大帥夫人已經穩坐高堂,隻等著新人拜堂。
杜韻儀從始至終抱著小闊闊,這時也立在一旁滿臉笑意的觀禮。
闊闊膽子大,不怕生,看到這麽多人,熱熱鬨鬨的,也跟著時不時大聲喊叫,興奮地口水都流下來。
他胖墩墩的,揮胳膊踢腿的折騰起來,杜韻儀險些抱不住他。
一旁的季涼見狀,伸手將孩子接到懷裏,牢牢按住他。
兩人相視而笑,默契而親昵,季涼摸到她手,悄悄握住。
姰暖在拜堂,聽見兒子的喊叫聲,嘴角抑不住往上翹。
直到禮成,江四爺將她送回主樓新房。
一幫子年輕男人跟著想鬨洞房,還好項衝和杜審早做好準備。
親衛兵一字排開,槍杆子都招呼上了,整個主樓門廳前圍的水泄不通。
這架勢,一隻蚊子都別想鑽進去。
原本興致勃勃的眾人,“……”
真無語。
鬨個洞房而已,咋還上綱上線的。
江四爺才不管別人怎麽想。
姰暖回房,要換旗袍,再跟他到宴廳去敬酒,一會兒還要拍照片登報。
他趁這功夫,親自幫新媳婦兒更衣,占了不少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