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淺嘆搖頭,寬慰她。
“人都已經走了,這事算過了,誰沒做過一些不被理解的事?誰沒個過往經歷?這事以後,也不必總提。”
簫宜人究竟是怎麽樣的人,姰暖不知道。
但杜審待她與眾不同,總歸是有原因。
她不好評價杜審蠢不蠢。
各人立場不同,態度和想法自然也不同。
杜韻儀哼笑扯了扯唇,又說起兩人鬨別扭的第三個原因。
“他太不像話,回來我訓斥了幾句,他不服氣,就去找季涼麻煩,拿他撒氣。”
“他就是我跟季涼最大的阻礙,但凡他在,我倆都別想痛快。”
“季涼從不針對他的,他卻總擠兌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我看得來火兒。”
“給他置辦私邸,要他出去自己住,這才鬨翻了臉。”
“別說,跟我置氣,很有骨氣,半個月不帶回家。”
“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錦衣玉食養著他,掙了錢財給他揮霍,到頭來,還不抵那個給他灌迷魂湯的小歌姬!”
姰暖聽了哭笑不得。
“這怎麽比的?比對得著?”
杜韻儀撂下湯勺,冷笑了一聲。
姰暖好笑。
她知道了,這是心裏怨念憋狠了,所以今日約她。
就等著給她傾訴傾訴,好消消肚子裏的火氣。
姰暖繼續寬慰她。
“你也說不值得,那就別為不值得的人上火,改日他遇上對的人,自然能明白自己曾經多荒唐。”
“這種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正迷糊時,敲破頭也敲不醒的。”
“至於季先生,你們兩個好自己的,杜審又攪合不了什麽,你受他影響?”
杜韻儀臉色稍稍好看一些。
頓了頓,肩頭無力輕耷,語氣也軟和下來。
“我也傷心,我與他相依為命,長姐如母,看待他別提多親,可他不知道心疼我,我很寒心。”
她說杜審不知道心疼她。
姰暖有點詫異。
她想了想,伸手輕拍杜韻儀手背,柔聲說。
“我方才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杜審,最多有些少爺脾氣,不是不心疼你。”
“他真的那麽混,就不隻是擠兌季先生兩句,該會做更多不可理喻的事。”
“表姐,感情裏頭,人都不太理智,杜審是,你也是。”
杜韻儀抬眼,好笑地看著她。
“你說我,不太理智?”
姰暖黛眉淺彎,“你說簫宜人,百般不是,杜審不高興聽,也許那女子在他心裏,就是有千萬般好的,你也不理解他。”
“反過來,你跟季先生,在他眼裏也一樣。”
“這樣換個角度想想,你責備他,是因為不心疼他嗎?”
杜韻儀怔了怔。
沉思了片刻,她眼裏瞳光微微晃動,神情也柔軟下來。
姰暖笑,“看,愛之深責之切,你也說,長姐如母,相依為命的人,都不心疼‘母親’,那還是人嗎?”
“杜審哪有那麽不堪,表姐,你在賭氣,你護著季先生擠兌杜審,他能好受嗎?”
她嘆氣,“你太不理智了。”
杜韻儀眨眨眼,突然笑起來,伸手戳她眉心,“沒大沒小,你也來氣我!”
姰暖月眸笑彎,歪頭躲了躲。
“我可不是氣你,我一心為你好,你真沒聽出來?那我也要心裏不好受了。”
“你這丫頭!”
杜韻儀笑罵,“被阿升教壞了,不如從前可愛!”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姰暖嗔道,“說我可以,別說四爺!”
兩人拌嘴。
最後彼此對視了幾秒,齊齊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