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看姰暖,“那種心裏很陰暗,但真的做到了,我很痛快,一種冒犯了世俗後,違背循規蹈矩的枷鎖,尋到解脫與自由的暢快,我簡直欲罷不能的。”
這想法的確有點令人發麻。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心態是‘占有’。
顛覆‘男尊女卑’的傳統,這值得人震驚與敬佩。
姰暖抿唇,靜靜聽她繼續講。
“季涼那個人你看到,像塊石頭,可心腸灼熱,同我契合而默契,大約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他。”
杜韻儀不笑了,眼神裏卻有些散不開的沉靄。
“很喜歡一個人,想同他做很多事,可我注定要有遺憾,我沒法給他生個孩子。”
男人斷子絕孫。
這在當下看來,很令人難以接受。
姰暖問她,“季先生在意?”
杜韻儀抿唇,輕輕搖頭,“我不敢問,他不會講,我挺自私,我想裝作不管他怎麽想,隻顧自己快樂,可我裝給他看,自己卻騙不了自己。”
所以,季涼可能不在意。
但杜韻儀在意。
她又放輕聲說,“我不接受他跟其他女人生孩子,那樣我會殺人,做到那一步,全都會散,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樣子。”
姰暖嘆了口氣,握住她手。
“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也別做那樣的傻事,季先生也不會願意。”又說,“或許,我覺得,他不介意的。”
杜韻儀緘默幾秒,又搖頭說。
“我不確定。”
“不確定?”
“不確定他是否真的不介意。”
她在這件事上,不太自信,甚至有點自卑。
姰暖不知道該怎麽開解,於是試探著問她。
“表姐不再,看大夫嗎?”
“我三十多歲了。”杜韻儀溫柔牽唇,“老女人,年輕時候就已經放棄的事,現在又執著起來,別人會以為我瘋了。”
她笑聲輕微,說完停了停,又告訴姰暖。
“這次他離開前,我們有點小矛盾,我身體最近不好,他一定要我看大夫,問題畢竟敏感,我挺抗拒的。”
“我甚至心裏猜疑,他是不是借題發揮,就想讓我繼續麵對,不管問題能不能解決,他好進一步安排下麵的事…”
姰暖聽得有點迷糊。
什麽安排下麵的事?
“表姐不信任季先生了?”
杜韻儀頓了頓,解釋說,“對事,這件事與我們之間,就是敏感到最好不要觸及。”
姰暖皺了皺眉,“你身體如何不好?”
不管怎麽說,不應該諱疾忌醫。
“那方麵。”杜韻儀對著她眨眨眼,“我出血,每次都會,我自己無所謂,不做那事都好好的,他大約不太痛快,所以揪著不放。”
姰暖瞬間就懂了。
這話題雖然有點尷尬,但杜韻儀都對她推心置腹到這一步,她當然不能不正視。33qxs.m
否則她豈不是更加諱疾忌醫?
姰暖抿抿唇,不讚同的皺著眉看她。
“我家習醫的,我不理解你,女人這樣的病症,應該嚴陣以待。你既然與我說起,表姐,你應該聽季先生的。”
杜韻儀失笑,“我都三十多歲,還看這種病?怎麽與人說?我與他的關係,外麵風言風語傳的還不夠荒唐?”
姰暖看著她眉眼間的笑,隱約明白過來。
她舒展眉頭,“要我幫你嗎?”
杜韻儀眼底掠過一絲羞赧和不自在。
“我不要你哥哥看,這件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姰暖苦笑,“我醫術不精的,隻能試一試。”
杜韻儀同樣抿唇苦笑。
“試一試,與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又何嘗不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姰暖想不出,她是做了多大的心理準備,才來找她‘試一試’。
恐怕心裏承受很多掙紮,所以今天一整天,鋪墊那麽多。
那些鋪墊的事,都體現了杜韻儀亙長的掙紮和遲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