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政務,有姰暖在,江四爺也不想再心情沉悶。
他喜歡在床笫間放鬆,顛鸞倒鳳大汗淋漓後,能得到極致的舒暢。
兩人一邊親昵,一邊耳鬢廝磨著些閒話。
淩晨快三點,姰暖窩在他懷裏睡著,房門卻輕輕叩響。
項衝立在門外,“四爺,傅軍長來見。”
江四爺垂眼,瞧了瞧懷裏人兒粉麵桃腮的睡顏,在她潮紅眼尾吻了吻,輕手輕腳將人移到裏側枕褥間,自己掀被下床。
他隨意披了件鬒黑大衣,就從房裏出來。
“人呢?”
“在前堂。”
江四爺提腳下樓,“讓他來書房。”
“是。”
書房就在主院裏,進月洞門右拐便是。
項衝親自把人領過來,江四爺的茶剛煮開。
傅聞戩軍裝筆挺,攜著滿身寒氣進來,下顎微低。
“四爺。”
“坐吧。”江四爺捏著茶盞,點了下茶台對麵的位子。
傅聞戩摘下軍帽,依言落座,主動開口沉聲解釋:
“三爺晌午來營地,與屬下聊先頭有關宋若琳的事,談及三夫人跟宋若琳間的交際,他似是有心查證什麽,纏得屬下脫不開身,這才不得不派人來與四爺知會一聲。”
“現在才來查?都過了幾個月?”
江四爺拎壺給他斟茶,臉上似笑非笑,“恐怕查證是假,有別的事吧?”
傅聞戩端起茶盞,淡淡牽唇。
“瞞不過四爺,晚間他在營地吃酒,叫了女人作陪,倒是言辭間有意拉攏屬下,十分親睦,還要送屬下大禮。”
“哦?什麽大禮?”
“屬下帶來了,四爺看看?”
江四爺眉眼很淡,掂起茶盞抿了口,沒說話。
傅聞戩便轉頭看向一旁的項衝。
項衝看了看江四爺,提腳走到書房門前,將門打開。
“進來。”
江四爺眼皮上掀,視線落在門外。
門外夜霧淒冷,一個裹著雪白大氅的女子跨進門欄,她抬手摘下頭上淑女帽,秀靜溫馴的臉龐,一雙眼睛清黑靈動,流轉間似媚含情。
江四爺眼眸清漠,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黑瞳幽邃,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傅聞戩端坐著沒看那女子,隻垂眼看茶盞裏的浮葉。
項衝又看了眼江四爺,而後示意那女子可以出去。
女子倒也聽話,轉身離開時腰肢輕曳,身形和背影落在江四爺眼裏,徒落絲絲嫌惡。
他啟唇,語氣不辯喜怒。
“你的心思,太好猜了。”
連江戟都能看穿。
一個人,心思昭然若揭人儘皆知,這其實很失敗。
傅聞戩下顎微繃,擱下茶盞站起身,垂手而立。
“是屬下大意,日後再也不會,四爺放心。”
江四爺沒說放心,也沒說不放心。
隻是就方才那女子,淡聲提了提,“你若覺得還不錯,別辜負別人一番心意,就留著吧。”
這女子模樣與姰暖並不同,獨一雙眼波像三分。
她最與姰暖相像的,是身形,連走路的步態都很像,從背後看容易叫人認錯。
落在江四爺眼裏,就分外有東施效顰的意思,倒胃口得很。
江戟給傅聞戩送這麽一個女人,其心可誅。
江四爺眸底掠過冷芒。
傅聞戩既然把那女子帶來,自然是借機表忠心的,他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
“四爺說笑,屬下根子都壞了,男女之事這種玩笑不必再開,三爺大概是想侮辱諷刺屬下,報複一把吧。”
江四爺聽了這話,卻是低聲失笑,才抬起眼簾正視他。
“是報複還是示好,一試便知,他既然送禮,你也別太不識趣,該禮尚往來才是。”
傅聞戩眼眸微閃,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是,屬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