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收斂思緒,點頭嗯了聲。
宵夜很快端上來,姰暖在外室間沙發上坐了,一邊吃一邊與柏溪閒聊。
“應該會是與瀾北軍營有關。”
柏溪,“屬下也這麽想。”
“江戟都搬出去了,也不知道還能怎麽對付他。”
“四爺總歸有辦法。”
這一整晚,江四爺都沒有回房。
翌日要用早膳,江大帥才帶著所有人從書房出來。
因著餐廳被占用,榮媽負責把姰暖的早膳送到房間。
她這邊剛撂下碗筷,江四爺就大步流星的回來了。
他腳步不停地往裏屋去,一邊清聲交代姰暖。
“爺要去趟營地,可能這幾天不回來。”
姰暖緊跟在他身後,進屋幫他收拾行李。
“您住在輔城軍營地?”
江四爺洗了臉從盥洗室出來,又走到衣櫃前來,利落的寬衣,扯了身兒新軍裝往身上套。
“嗯,瀾北有點小麻煩,傅聞戩負責押送軍火過去,順便料理一下那邊的動亂。”
“雲寧這邊籌備督造軍艦,爺需要輔城軍調派人手做事,所以暫時接管。”
他簡單解釋了,一邊係著襯衣衣扣,一邊垂首貼了貼姰暖麵頰。
“你在家乖乖的,好好翻譯那份圖解,爺等著用。”
姰暖微怔,“隻有我在翻譯嗎?四爺沒讓別人…”
“每樣圖紙都是一份,所有的都要緊,你別大意。”
套上軍裝褂子,江四爺眉眼噙笑,一手捧起她小臉兒,在那張紅豔豔的唇瓣上啄了兩口。
“好好乾,乾好了爺有獎勵。”
他風風火火的,拉上了行李箱,就招呼項衝進來那東西,又抱了下姰暖,就轉身走了。
姰暖愣了兩秒,回過神來,連忙打起精神去乾正事。
這一下子,好似瞬間就忙活起來。
這天傍晚,家裏隻有大帥夫人和姰暖用膳。
膳桌上,大帥夫人說起白日裏書房的議事。
“是一支馬匪接杆的雜軍,不是什麽大的動亂,大帥原本是要調江戟回瀾北。”
“但胡副參謀在內的三位將官,都提及上次江戟在江左戰役中失利一事,對他失去宋萬山輔佐之後的率兵作戰能力多有抱怨和質疑。”
“若要他重新帶兵,需要調任個有能力的參謀輔佐他,當然蘇龔是最合適的,但蘇龔在這之前,已經接下了軍艦督造一事的重任。”
大帥夫人說著,撿起帕子輕拭嘴角,抬眼看向姰暖。
“阿升這步棋走得很好,舍小利謀大事,預先拋出軍艦督造的差事絆住蘇龔的腳,叫他抽不出手推拔江戟,他又從旁舉薦江豐。”
“江豐的領兵之能大帥最清楚,他是除蘇龔外,最適合調派到分區營地的參謀長。”
“但大帥不會讓他跟江戟湊在一起。”
“胡副參謀幾人協力,推舉了傅聞戩,他背景很清白,過去又戰績累累,加之平亂原本就不是件大戰事,大帥便暫時敲定了傅聞戩。”
最後等於,因為蘇龔使不上力,所以成功把江戟給架空了。
姰暖聽她分析這麽多,想到什麽,不禁問出口。
“等傅聞戩到了瀾北軍營,應該還會有場大的戰事牽絆住他吧?”
大帥夫人笑了下,“隻有他一直回不來,還屢立功績,才能逐漸接管瀾北軍營。”
說到這兒,她笑意微斂,溫婉眉目顯露出幾分暗晦。
“阿升鋪墊了很多,隻差一個合適的時機,徹底消除這個後患。”
姰暖知道,她說江戟。
姰暖也知道,四爺一直沒忘記要替自己師父報仇。
但雖然他跟江戟手中是競爭對立的關係,她還是無法想象,江四爺要以什麽樣的方式,下那樣的狠手。
而這件事,還需要讓大帥看不出端倪。
她垂眼盯著碗裏的粥,若有所思,胃口全無。
大帥夫人卻突然又出聲。
“你知不知道,阿升為什麽,一定得要跟江戟不死不休?”
姰暖掀起眼睫,與大帥夫人對視。
她輕輕點頭,呢喃說,“因為季師父…”
大帥夫人卻輕輕搖頭。
“不止是季師父,還因為一些陳年往事的私仇,他小時候,幾次都差點死在江戟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