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對她上心,是對她懷孕的事這麽上心。
前陣子怎麽不見他關心問詢?
還一有了信兒,就讓柏溪告訴他…
思緒逐漸迷糊,她被男人纏的再顧不上想別的。
胡鬨了半夜。
翌日,姰暖醒來,江四爺已經不在家裏。
她洗漱完從房裏出來,就從柏溪嘴裏聽說,杜審先前來了。
“杜總軍說昨兒忙的抽不出空,今日來拎了端午禮節來看望大帥夫人,這會兒正跟席盈小姐在後園子裏散步呢。”
姰暖聽罷,臉上稍顯詫異。
“兩人聊了多會兒了?”
柏溪,“有半個鐘差不多。”
姰暖若有所思點點頭,沒再問杜審和席盈的事兒。
“闊闊呢?”
“天兒好,大帥夫人帶著小少爺出門了,席夫人也一起去的。”
這麽說家裏也沒別人了。
想了想,姰暖早膳也不吃了,交代柏溪去備車。
她帶了幾個今日新煮的竹粽,準備去百善堂看看姰恪。
依然是柏溪開車。
車子停在百善堂外,正值十一點鐘左右。
姰暖拎著食盒下車。
走進醫館,瞧見還有兩個排隊的病人。
她沒到裏頭去打擾姰恪,就告訴了抓藥的藥童一聲,然後領著柏溪去了後院裏。
後院曬了不少的藥材。
姰暖閒著沒事,就帶柏溪一起幫著翻藥材。
約莫不到兩刻鐘,姰恪從前頭過來,見主仆倆在院子裏沒事找事瞎忙活,微微搖了下頭。
“你今日又閒得發慌了?怎麽跑過來找我。”33qxs.m
姰暖側頭看他,視線在他眼下烏青處定了定,拍了拍手走過去。
“我給你送粽子嘛,昨日家裏設宴,喊你去吃飯,結果你跟四爺走了就沒回來。”
就這一個親人,姰暖事事還是惦記他的。
“哥,你眼睛怎麽了?又紅又青的…”
姰恪沒精打采地擺了下手,沿著廊道往屋裏走。
“別提了,深更半夜,又被請去傅府出診。”
姰暖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聞言眨了眨眼。
“傅小姐又不好了?”
姰恪嘆氣搖頭,“我早說過的,她很難養住那孩子,沒人聽,不止不聽,還高價請了洋大夫在府裏,說是傅聞戩的意思。”
姰暖沒什麽好說的。
“儘人事聽天命就好,你又憂愁什麽?愁到一宿沒睡好?”
“我哪是愁的?我是熬的,我在傅府待了一夜!天亮才回來。”
姰恪在桌邊坐下,掀開食盒,撿了隻粽子出來,還是溫熱的。
他一邊剝粽子葉,一邊嘴裏碎碎念。
“不知道還能怎麽勸她們,也不想想,傅小姐那樣的身體,就算是強行把孩子留下來,生的時候也很艱難,就算僥幸孩子活著落地,在這樣的母體裏孕育,能是什麽健壯的身子骨?”
“傅聞戩不傻吧,他圖什麽?”
姰暖跟著坐下,沒說話,又撿了隻不一樣的粽子幫他剝開。
柏溪看了看她,憋不住接話。
“圖血脈承繼唄,再怎麽說,也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總比隨便從外麵撿回來一個養,要有盼頭吧?”
姰恪啃著粽子,抬眼看她。
“人和人的想法,並不相通。”
“我行醫問診這麽多年,最怕是自己身邊人的身體不好。”
“我覺著,什麽都沒有親人健康安樂要緊。”
“什麽血脈承繼,人最後都埋在土裏,化成灰石爛土,子孫後代過得好賴你全插不上手,所以乾什麽想那麽久遠的事?”
“他們過得榮耀光彩,還是酸苦落魄,誰會覺得是跟你有關係?”
“死了一了百了,還管什麽血脈承繼……”
柏溪麵露驚異,“姰大夫,你這個想法倒是很新潮。”
姰恪扯了下嘴角,搖搖頭繼續啃粽子。
柏溪又喃喃補充一句。
“你這麽新潮,難怪對娶妻生子的事不上心,所以你是想孤獨終老?隻圖自己自在,是麽?”
一口糯米蜜粽卡進喉嚨,差點兒沒噎死姰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