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途徑岔路口,卻跟另一輛洋車擦肩而過。
杜審認出車牌,見對麵減速,他也跟著降下車窗。
席盈歪頭一看,竟然是江四爺開車載著姰暖。
她最先笑著打招呼:
“少帥,四表嫂。”
這稱呼很有趣,令江四爺不禁扯了下唇。
杜審問,“去哪兒?”
“帶暖暖去趟城北,你們玩兒去。”
杜審就點點頭,照直驅車走了。
席盈問,“去城北?乾什麽?”
杜審目不斜視看著路況,隨口回道:
“姰恪住在那邊,姰暖許久不出門,大概就帶她隨意散散心。”
席盈哦了聲,沒再多問。
另一邊,江四爺升上車窗,踩了油門驅車離開,一邊似笑非笑與姰暖說道。
“她那是什麽稱呼?非要把我們倆區分開,聽起來像是兩口子?”
一個少帥,一個四表嫂。
就不能稱呼少帥和少帥夫人,或者四表哥四表嫂?
姰暖原本出門前,心情還有點鬱鬱的。
聽他這麽一說,也不禁牽起笑意。
“她能有什麽意思呢?不過是覺得四爺你不好親近罷了,尊稱你少帥,也沒錯的。”
江四爺眉峰挑了下,“聽著怪別扭,下次你說說她。”
姰暖笑得不置可否,也沒接話。
約莫不到半刻鐘,洋車駛入城北私館的庭院。
兩人從車上下來,彤珠和碧珠便先後迎出來,驚喜喚道:
“四爺,夫人!”
姰暖看到兩張笑顏如花的臉,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她被兩個小丫鬟擁簇著走進前廳,細聲問著:
“我表姐跟月月呢?”
碧珠,“胡小姐在房間,她醒著,不過還不能下床走動,月月跟著姰大夫去醫館了。”
彤珠接話,醫館已經接連十日半月沒開門,每天催診的電話很多。”
“索性胡姑娘身體好了一些,姰恪今日就開門坐鎮去了,怕月月在家無聊,就帶她一起出去透透氣。”
姰暖點點頭,要上樓時,又看向江四爺。
江四爺立在前廳裏,對上她視線,清聲叮囑道:
“你去吧,爺在這兒等你,不急。”
姰暖便沒說什麽,徑自上了樓。
彤珠下去給江四爺泡茶,碧珠領她到胡秀秀住的客房去。
一進房門,入目就是窗扇打開,滿室明媚清日,麵龐清秀的女子靠坐在床頭,一頭烏黑的發披散在肩前,正看著被微風吹拂的窗簾出神。
她那麽安靜,那麽柔弱,眼睛裏那樣黯淡。
清冽日光印不進她的眼睛,仿佛風再大一點,就能將她吹倒。
姰暖眼底一熱,鼻頭發酸。
“…表姐”
胡秀秀眼睫動了下,轉頭看過來,見到姰暖,麵上逐漸露出幾分驚訝和喜色。
“暖暖,快來。”
她朝姰暖伸出。
姰暖快步走過去,直接坐到床邊傾身抱住她。
胡秀秀抬在半空的手微頓,又落到她背上,輕柔拍了拍。
她淺笑柔語,“都做母親了,你還抱著我哭?總像小孩子可不行,我都聽表哥說了,你又有了身孕,要照顧好自己呀…”
“我沒哭。”
姰暖趴在她肩頭,又不敢將力道壓在她身上,口中喃喃細語。
“我就是很想表姐,想抱抱你”
“我也想你們,太好了,我們還能在一起呢。”胡秀秀輕笑。
姰暖唇瓣顫了顫,輕輕點頭。
“是,我們還能在一起,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