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膝行下床,撿起睡裙裹住身子,又親手伺候江豐更衣。
盤扣係好,她要扶江豐起身,卻被他抬手擋開。
“叫副官來。”
周彤聽話的抽手,係好睡裙繩結,赤腳過去開門。
副官立時退了輪椅進來,江豐坐上去。
副官徑直推了他離開。
坐上車,洋車駛出洋房的院門,江豐隱在暗處的眉目現出幾分倦色。33qxs.m
他問副官,“出什麽事?”
副官搖頭,“沒有什麽動靜,不清楚大帥找您為什麽。”
江豐就沒當一回事。
他情緒暗晦看向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虛握。
周彤無疑是個風情萬種的尤物。
這種女人放在堂子裏,要吸乾男人的精魄。
他享受這滋味,卻既感興趣又煎熬。
都到這個地步,他內心火燒火燎,偏偏不能泄火。
這真叫人灼燥不適。
這邊,江豐心浮氣躁。
那廂,江大帥也很浮躁。
張副官告訴他,找到了江豐,他正在趕來的路上。
江大帥眉心的褶皺卻更深了。
“什麽意思?他什麽時候又在城北置辦了洋房?他不跟媳婦兒孩子住在一起,一個人大半夜在那邊乾什麽?不是說應酬嗎?”
張副官噎著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江大帥越想越不對勁,嗬斥他道:
“還不去查?!”
張副官連忙轉身,匆匆離開。
這個夜晚,軍政府有點亂。
張副官交代人去查了,然後在走廊上磨蹭徘徊。
他不想這麽快回休息室,去麵對暴躁的大帥。
然後,正磨蹭著徘徊著,就遇到了大半夜還來軍政府的項衝。
“張叔?你在這兒繞什麽圈子?”項衝一臉驚訝。
張副官蔫兒頭耷腦,“沒什麽,我等大爺過來,這麽晚,你怎麽還過來?”
項衝手裏捏了隻信封,淡定道。
“哦,沒什麽,四爺交代我辦點事。”
張副官隨意擺手,“那你去吧。”
項衝點頭要走,走了兩步,又頓住腳回頭看他,神情莫測問道。
“這麽晚,大爺過來乾什麽?出什麽事了麽?”
張副官看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別問,少摻和。”
項衝若有所思,轉過身又走回來,左右看了看沒人,捏著手裏信封遞給張副官。
張副官不明所以。
項衝壓低聲,“不是我想摻和,最近大爺搞出不少事情,我這邊奉命盯著他,張叔你看看吧。”
張副官:???
這不是四爺交代辦的差事?
他方便看?
項衝卻一點不跟他見外,直接將那信封塞進他手裏。
他拍了拍張副官的肩,低聲說:
“四爺在新陽大捷,過幾日就快回來了,等他回來,該騰出手整理雲寧這邊的人際關係,我最近正忙這件事,幫著梳理梳理。”
“可叫我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張叔你恐怕還不知道,大爺最近動作可有點異常活躍了……”
項衝話說一半兒,適時止住。
他嘆了口氣,“你心裏有個數兒,沒壞處,啊。”
說完話,拍了拍張副官肩頭肩章,淡淡扯笑。
“你看完了,別亂放,記得還給我,我就先走了,回見。”
話落,項衝片刻沒再停留,大步流星的走了。
張副官立在回廊下,捏著手裏信封,目送他背影,指尖無端顫了顫。
“……”
他就說,今晚很不尋常。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唉……
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