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身形清挺頎長的男人,她提腳迎過去,難掩驚訝。
“四爺今日回來的早。”
“回來陪你用膳,晚上要去營地。”
江四爺說著眉眼噙笑,伸手攬了她摟進懷裏,往屋裏帶。
“那艘軍艦,要收尾,爺這些日興許都不回城,抽空陪陪你。”
姰暖心窩裏酸暖,進屋就回身抱住他。
“最近外麵亂糟糟的,江婉菲那事怎麽解決的?軍政府那邊不忙了?”
江四爺摟著她在窗下矮榻邊坐。
“警署司給出證據,是秦澄擔了罪,大帥要當眾槍斃他以平息民憤,怕江婉菲鬨,還瞞著她。兩天後要當眾行刑。”
姰暖料到多半是這個結果。
畢竟,命債抵命債,否則民憤和輿論是不好壓下去的。
她說,“哪怕是這樣,江婉菲也會受點影響,人們會說她很不祥。”
一個寡婦,風流無度。
跟她牽扯上關係的男人,算上她先前的丈夫,就這樣死了三個。
長舌婦們最愛聊的談資,大約就是這一類。
江四爺點點頭,“老頭子要差人送她離開雲寧。”頓了頓,又說,“跟家裏那兩個姨太太,和江戟的兒子一起。”
最近事情太多,江大帥很心煩。
他想把這些多餘的,無關緊要的人,都送走,眼不見心靜。
姰暖驚訝,“送去哪兒?”
“送出國,離我們遠遠的。”
姰暖想了想,“那江豐呢?”
江四爺眉目清淡,“大約把他調出參謀部,去負責別的部門。”
這是把江豐從權力中心踢出來,讓他到邊角料部門,觸及不到軍政大權的地方去發光發熱。
姰暖緘默,不得不說,江大帥這幾項決定,聽起來還是很明智的。
“他屢次受挫,暫時不敢頂撞父親任何決定,江豐這個人,永遠最沉得住氣。”江四爺這樣說。
他握著姰暖肩臂輕撫,又提到了江川。
“罷掉一個兒子的前程,老頭子就想起另外的兒子,爺不在雲寧那個月,老頭子把江川安排進輔城軍裏,摻和督造軍艦那件事。”
“先前在城外看到的麥田收割,負責調派輔城軍下田的人,也是江川。軍政府有兩個旅長,老頭子默許他們跟在江川身邊扶持。”
“這小子資質差,頭腦不夠靈活,但勝在謹慎聽話,老頭子希望他以後能輔助爺一把。”
姰暖默聲聽著,微微頷首。
“父親總需要得到一點安慰的,五弟年輕,又沒什麽城府,四爺表現個兄友弟恭給父親看,也不費什麽事。”
江四爺嗯了聲。
撿重點跟她提了幾句,他就不想再聊政事。
於是垂下眼看她肚子,修長溫熱的大掌輕柔覆上她微隆的小腹,指腹輕輕摸搓。
他眼尾浮起絲絲笑意,“好似大了些?”
姰暖素手環著他肩頸,聞言笑彎月眸。
“吃的好睡得好,自然養的也好。”
“鬨你沒?”
“沒有,乖著呢。”
江四爺眼底笑意漸深,“比闊闊省心。”
說起這個,姰暖有點無奈。
“你兒子真的要皮死了,四爺,要是再來兩個這樣皮的,我頭都要炸的~”
江四爺就想起先前在下頭看到的場景。
他眼底也掠過絲無奈,“是爺想得不周到,讓人把那水缸抬走,不讓他再到院子裏吵你。”
願意去哪裏皮,就去哪裏皮,隻要別在他母親麵前礙眼。
姰暖好笑,趁機提到。
“我先頭說,想送月月去學堂上課,隻可惜闊闊太小了,不能一起去。不過,是不是也該給他立規矩了?”
江四爺,“……”
還不到兩歲,就要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