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平素那麽優雅端莊的人,竟然生個孩子,哭成這樣。”
江四爺握著她手,腦子裏卻有一些畫麵清晰回憶起來。
他薄唇輕牽,“有什麽?你當初生闊闊,爺也哭的挺沒出息。”
姰暖驚愕地扭頭看他。
“四爺哭了?”
江四爺嘴角繃了繃,握緊她手,扭臉看向車窗外,側頰清峻沒吭聲。
姰暖抻著脖子看他,眨巴眨巴眼,不禁抿唇忍住笑。
她挽住男人臂彎,偎在他肩上,軟語安撫。
“下次可別,我都生二胎了,少帥再哭,別人會笑話。”
江四爺無聲扯唇,“你這二胎多金貴,旁人能比?”
姰暖忍俊不禁,嘴甜的囁喏。
“知道四爺疼我……”
江四爺清笑,垂目睨她,抬手揉了把粉嫩小臉兒。
“不疼你疼誰?”
他手下落,貼在姰暖高高隆起的腹部,指腹輕柔摸搓。
“這兩個要敢折騰你,不老實出來,爺要狠狠揍他們……”
話音沒落,姰暖的肚子便朝一側偏過去。
江四爺眼神一恍惚,掌心就被頂了一下,想是小東西在反抗,力氣突兀地大。
他手一僵就懸了空,沒敢再挨他肚皮。
姰暖捧著肚子,看裏頭的小崽崽蠕動著挪回來,頓時笑不可遏。
“四爺快別說他們,像闊闊,沒一個好脾氣的。”
江四爺看向她笑顏如花的側臉,嘴角也不禁勾了勾,還故意逗她,語帶威脅。
“現在不說,等他們出來的……”
車上兩人有說有笑,柏溪和項衝也不插嘴。
回到城東宅子,江四爺陪著姰暖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她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回神,隱約聽到外麵中廳裏,似有低低的談話聲。
不止江四爺和項衝在,似乎還有杜審和江川的聲音。
杜韻儀剛生產完,杜審在出現在這裏已經有點意外,更意外的是,江川也在。
姰暖不明來由的,心口略沉。
她起身,默默下床,坐到梳妝鏡前,自己將頭發綰了個低髻,一片側耳傾聽幾人的談話。彡彡訁凊
江川,“…那外國洋商靠不靠譜?咱們上次掠了他的船和貨,又把他關了這麽久,他萬一在船上伺機報複怎麽辦?這有點危險,四哥,要不還是我去…”
“爺親自去。”江四爺聲線很淡,“你留在雲寧照應家裏,有不懂的就問項衝。”
江川有點兒急,“可萬一要是…”
“沒有萬一,隻是試航,又不是要開仗,就算是開仗,也正好檢驗一番裝備如何,投入那麽大精力,這艘軍艦不會是花架子。”
姰暖簪發的指尖輕顫了下。
軍艦試航,四爺親自去,是在談這件事。
中廳裏靜了一瞬。
杜審,“要不是老項要忙人生大事,我還真不想把他留下,咱們仨這黃金鐵三角,缺了他一個,總感覺心裏懸虛得慌。”
“四爺,不如屬下也去,反正屬下的事,不急於一時。”項衝當即說。
“不必,你留在雲寧,這邊一大攤事,爺都托付給你了。”
項衝緘默下來。
又聊了兩句,到用晚膳的時辰,三人便陸續起身告辭。
姰暖這才推開房門出來。
江四爺坐在中廳的梨花木沙發上,聽見動靜回頭看。
昏暗燈光,柔化了他清峻眉目。
“醒了,過來。”
姰暖踱步走近,被他牽住手,抱進懷裏坐。
四目相對,他眉眼浮著溫潤淺笑,“都聽見了?”
姰暖環著他肩頸,淺淺抿唇,隻問他。
“什麽時候走?”
“等姰恪辦完喜事。”
也隻剩十日的功夫。
姰暖麵頰貼到他耳鬢邊,喃喃細語。
“四爺要當心,好好的回來。”
男人一手輕撫著她背,語聲沉柔:
“放心,隻是試航,並非打仗,最多十日半月就靠岸,不會有事。”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