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在樓上醒酒,他跟姰暖沒準備離開前,項衝也得在這邊等著。
於是,兩個人坐在前廳裏,喊忙活收拾殘席的傭人們送茶來。
周津禹先開口,“聽說你的好事也將近,三個月內辦三場喜宴,你們這是憋著氣看誰被落下?”
項衝右側刀疤眉跳了下,淡淡扯唇。
“早晚的事。”
“今日怎麽不見樓小姐來?”周津禹問。
項衝搖了下頭,“大家閨秀,待嫁的時候,不出席這等場合。”
何況是姰恪的喜宴,樓歆鐵定不好露麵的。
周津禹失笑,“聽說過,樓夫人規矩很重。”又揶揄道,“還聽聞原先樓夫人放話,想要招婿,你這算是,入贅?”
項衝意外地看他一眼,低沉哂笑。
“我無父無母,三代單穿,入贅?”他搖頭。
周津禹了然,難免唏噓道:
“樓家算是高不成低不就,嫁給少帥身邊的總軍,算是高攀了。”
項衝扯唇笑了下,沒多言。
論前程,或許是樓家高攀他。
但論家境和才貌,當然是他高攀了樓歆。
周津禹笑問,“喜歡她什麽?”
喜歡?
項衝愣了下。
繼而想了想,自己一直偏好的類型,便是性格溫婉賢淑的,最好還是大家閨秀。
他算是白手起家,跟著四爺,日後前程似錦。需要一個臻靜嫻雅詩書達禮的妻子,日後相夫教子,成為他的賢內助。
樓歆剛好是這樣一個人。
那日許是被杜審那賤嘴刺激了幾天,刺激得腦子不清楚了,又因為身邊人都似有若無暗示他該成家立室。
所以在歌舞廳遇見端莊嫻雅的樓歆,他便動了心思。
派人查了下,樓家基本沒什麽可疑,且樓歆的現狀與他相似。
一個著急嫁人,一個正好想娶。
次日便找到樓歆,私下談了談。
自然,樓歆似是被驚駭到,但最後還是點了頭。
至於說,自己喜歡她什麽?
項衝沉思著想了想,最後說:
“暫時,沒什麽不喜歡的。”
說不上多喜歡,隻是順眼又合心意,但要說不喜歡,好似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周津禹定定看了他兩眼,微微點頭。
得,這一個雖然也要娶妻,但還是沒開竅的呢。
他啟唇欲說什麽,餘光卻瞥見從樓上下來的一大一小。
胡秀秀牽著女兒,正準備要離開了。
她見到項衝和周津禹,淺笑頷首:
“項總軍,周老板。”
月月眼睛亮晶晶看著項衝,聲音清脆:
“項伯伯!”
項衝看到小孩子,就難得露出笑臉。
周津禹失笑,“怎麽不叫我?”
月月怯怯看了眼他,半個身子躲在她母親身後,學著大人的叫法:
“…周老板”
周津禹嘴角一僵,“……”
他有那麽嚇人嗎?
他長得難道不比五大三粗還刀疤眉的項衝溫潤和藹?
胡秀秀看了眼他,抿唇忍笑,在女兒發頂輕輕揉了把,同兩人告辭。
“沒什麽事了,我帶月月回豆腐坊,那邊還在忙著做工呢。”
項衝接話,“讓傭人喊姰恪的副官送你們回去。”
胡秀秀搖搖頭,“不必麻煩,天氣好,我帶她走走,還能在那邊湖畔溜達會兒。”
周津禹就站起身,“我正要回去,捎帶你們一程。”
胡秀秀微怔。
周津禹已經往外走,溫潤笑著招呼小家夥。
“走吧,月月,周叔叔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