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懷雙胎,不過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圓滾滾,像懷闊闊時六七個月那麽大。
江四爺每每瞧見,都放不下心。
他撫著她高高隆起的肚皮,又俯首親了兩口,溫聲低訓:
“你們兩個聽話,別折騰母親。”
肚子裏的小家夥素來很活潑,這就開始在肚子裏蠕動起來,像是聽見了他們父親的話。
姰暖好笑,也摸了摸自己肚子。
“我叫我哥哥跟著柏溪都住到這邊來,會好好的,四爺放心吧。”
柏溪是離不開姰暖的。
新婚燕爾,姰恪當然隨媳婦兒走。
江四爺勾唇,“那樣最好。”
兩人相視而笑。
對視著,他忍不住湊上前,吻了吻她水靈靈的眼,聲線清潤低柔。
“明日一早爺就登船。”
“嗯…”姰暖眼眶濕紅,眼睫顫了顫,已經帶了鼻音。
“早些睡吧。”
“…好。”
江四爺小心將她抱起,起身走向架子床。
將人輕輕放下,他俯首親吻她麵頰,耳廓,唇瓣,呼吸微沉,修長指尖一粒粒挑開她旗袍盤扣。
“爺輕些?”
姰暖輕顫的眼簾闔上,摟住他,溫順回應。
一別半月,彼此心知肚明,就算此番試航有驚無險,那之後便要籌備同貴係軍的開戰。
戰事一起,江四爺就要在軍艦上堅持到底,歸家之日不定了。
短暫離別,意味著夫妻間更長久離別的開始。
怎麽能理智?又如何能不情難自控?
顧忌著她肚子裏的兩個小家夥,江四爺溫情綿綿,竭力不傷著她。
如此癡纏了半夜,姰暖困倦地睡過去。
翌日一早醒來,枕邊人已經不在。
她怔怔坐在床上,抱著男人沾滿雪鬆香氣息的枕頭,紅了眼眶,卻強忍著沒哭。
調整好情緒,姰暖才喚人進來。
紅樓端了銅盆,柏溪跟在她後頭。
姰暖瞧見她,先是愣了下。
“你怎麽這麽早過來?”
新婚大喜,她放了柏溪五日休假。
柏溪表情罕見的微赧,垂著眼回話:
“四爺出海,屬下不放心夫人…”
紅樓鼻腔裏哼哼,揶揄笑道:
“還屬下,夫人呢…”
柏溪瞬間表情嚴肅,“在職言職,屬下習慣了,改不了口。”
姰暖好笑搖了搖頭,下榻穿鞋。
柏溪連忙過去扶她。
她反握住柏溪的手,“你如何稱呼我,我是無所謂的,自家人不挑你錯,但在外麵你還喚我‘夫人’,別人會覺得我哥哥是四爺的屬下。”
“若如此,日後你們的孩子,如何喚我這個姑姑?又跟闊闊這表兄如何相處?我可隻這麽幾個親人。”
這可把柏溪難住了。
姰暖看她不知所措,不禁笑了笑,輕拍她手。
“嫁雞隨雞,出嫁從夫,對麽?”
柏溪滿眼動容,唇瓣嚅了嚅。
姰暖,“…日後,便喚我暖暖吧。看你這麽不自在,我就不尊稱你‘嫂子’,還叫你名字。”
紅樓輕笑攛掇,“還不快喊?一會兒叫夫人看你磨磨蹭蹭礙眼,再把你攆回去反省。”
“紅樓…”姰暖嗔她。
紅樓吐了吐舌頭,連忙讓開架子前。
“夫人,您先洗漱吧,讓她再別扭會兒。”
姰暖淺淺笑了笑,便過去挽起袖子洗漱,正擦手時,才聽見身邊乾杵著的人,夢囈似的喚了聲。
“…暖暖”
她回頭,月眸淺彎回以一笑。
柏溪看著,也抿唇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