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之前是有這樣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讓男人因此心生愧疚。
於是搖了搖頭,柔聲說:
“沒有,我在茹素,替我母親祈福,這種事,心誠則靈,足夠了。”
項衝緊繃的頭皮漸漸緩解,視線看向掛鐘,已經是淩晨四點多。
“睡吧,六點鐘出門,先去給大帥和少帥拜年。”
他扯了薄被搭在身上,就準備眯一會兒。
樓歆卻又低聲開口,“還要去杜公館走動麽?”
項衝嗯了聲。
他不善交際,能走動的也就那麽幾戶。
樓歆頓了頓,又說:
“盈盈有喜了,剛月餘。”
項衝闔著眼又嗯了聲,腦子裏轉了下,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盈盈’,是杜審的媳婦兒席盈。
看他沒什麽反應,樓歆眼瞼輕顫。
她傾身靠過去,輕輕環住男人寬闊的肩臂。
“...總軍”
項衝錯愕一瞬,睜開眼,偏頭看她。
女人咬著唇,嗬氣如蘭說:
“我也想要孩子,這個年關,就算再忙,也早點回家吧,行不行?”
項衝,“......”
樓歆羞赧的滿麵通紅,垂下頭,額心貼在他肩頭上。
“...一個人一點都不好,我不是特別急想要孩子,但我很需要個人陪伴。”
從她母親去世起,見證了父親與旁人組建的家庭,寄予別人她從未得到過的父慈子孝。
樓歆這些天來獨自待在家裏,安靜得過分冷清。
她裹緊了毯子,都覺得周身和心頭,都空蕩蕩的。
靜了幾秒,項衝喉結輕滾,問她:
“是不是不困,不想睡?”
樓歆眨眼,掀起眼睫看他。
項衝,“時間也不多了,剛睡著也要起,不睡也罷。”
樓歆尚不明白,就見他猛地翻身,將她重新攏到身下,扯了被子蓋過頭。
黑暗裏兩人呼吸交遞,糾纏比過往任何一次都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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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下樓坐上車時,兩人早膳都沒來得及吃。
樓歆腿還是軟的,麵頰依然霞色出盛,目若秋潭。
項衝開車,中途看了她好幾次。
等到少帥的宅子外,兩人從車上下來,正巧與要出門的杜審和席盈迎麵撞上。
彼此寒暄兩句,席盈‘咦’了聲,盯著樓歆仔細看了兩眼。
“明明我的新衣裳比你這身兒豔麗,怎麽襯的臉色還沒你明豔?”說著問身邊的杜審,“我是不是因為早上沒吃飽?我就說想再吃一碗的!”
杜審無語,抬手攬了她肩往外走:
“你到阿姐那兒,還能少了零嘴?再晚太陽都升上來了,快走!”
席盈不滿地捏他胳膊,“我快不了,我有身孕~!”
杜審氣笑,連忙伸手扶她上車,“是是,你小心,千萬小心點兒啊。”
席盈嗔瞪他一眼,這才美滋滋地坐上車。
目送兩人各自上車,樓歆緊抿的唇角彎出笑弧,收回視線看了眼項衝。
她一身兒丁香紫素淨旗袍,這麽一笑,眼梢春情更靚麗了。
項衝清咳了聲,低聲催促她:
“快走吧,就剩我們了。”
“嗯。”
兩人先去大帥和大帥夫人的院子裏磕頭。
對於項衝,大帥夫人雖然不比對杜審親昵,但也是很看重的,她給樓歆包了很厚的紅包。
樓歆驚得要推辭,卻被夫人慈愛笑著壓住手。
“過門兒後頭一個年,這是給新媳婦兒的,項衝沒有長輩,這份兒我代勞了。”
這已經是很大的體麵。
樓歆眼波盈盈,淺笑磕了個頭。
“謝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