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人嚇死人!故意的?”
杜審雙手插在軍褲褲兜裏,笑眯眼斜睨他,視線從頭到腳溜了兩圈兒,似笑非笑悠著聲兒說:
“是啊~,故意的,就想守株待兔,看看你周大老板,深更半夜在人家府上磨磨蹭蹭不出來,到底要乾什麽好事兒,嗯?”
周津禹眉心緊皺,白了他一眼,一把拉開車門。
“上車!”
杜審低笑了聲,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洋車開出街口,駛入鬨街。
杜審雙臂環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盯著他打量。
他目光如炬,盯得人渾身不自在。
周津禹拉著臉,目不斜視看著街前路況,不耐煩嘖了聲。
“你看什麽看?有話就放!”
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在一起鬼混多少年。
在杜審麵前,周津禹半點兒都端不起來。
基本對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到底要打什麽歪心思。
杜審繃著臉,抬手往他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嗯?是不是閒得蛋疼,想給自己找麻煩?!”
周津禹梳的一絲不茍的發型,被他這一巴掌拍的略微淩亂。
他後腦瓜子嗡嗡的,火氣上頭,扭過臉狠狠刮了他一眼。
“放屁就放屁,你動什麽手兒?沒看見在開車?!”
杜審嗤之以鼻,“你還有臉嚷嚷?看看你自己乾了點兒什麽好事兒?你招誰家寡婦不好,你招姰暖家寡婦?”
他抱著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臭罵他:
“你是不是掂量江老四正眼瞧見你了,你就差插翅膀飛天了?!”
“你睜大眼,你看看項衝,看看我,再看看汪恒!哪個敢沾胡秀秀的邊兒?!”
“你丫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周津禹皺眉,“你們跟我一樣?”
杜審瞪眼,“你怎麽了?你何德何能,別人不乾的事兒,你就敢乾?”
周津禹,“你們那是沒看上她,看上了,管她是誰家寡婦還是小媳婦,一樣得想方設法弄到手。”
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
杜審氣得咬緊後槽牙,朝著他後腦門兒又是一巴掌。
“你看上她什麽了?!”
他就死活是想不通了。
今天瞧見周津禹把胡秀秀母女倆送回來,杜審腦子都懵了,眼珠子差點兒瞪出眶。
以至於他晚上出來,就借口說跟周津禹聊點事,讓副官先送席盈回去。
哪知道這在外麵一等,就是多半個時辰。
他差點兒就沒耐心扭頭兒走了。
要說周津禹,雲寧公子哥兒圈子裏,頭幾個會玩兒的,就數得上他。
他什麽場子沒混過?什麽女人沒見過?
現今周家家業全落到他手裏,又攀上江四爺這條大腿,周家二房在他眼皮子底下縮著尾巴做人,家裏上無老下無小,他一人說了算。
沒人能做他的主。
他理應過得更自在。
但他非要招惹少帥夫人的娘家表姐,還是個死了丈夫帶個孩子閱歷不光彩的寡婦。
杜審覺得自己腦子裏破出個漩渦來,想不通周津禹好端端為什麽要瞎作?
兄弟這麽多年,這是頭一次,愣看不明白他想什麽。
周津禹默了默,沉緩嘆了口氣。
“說不上來,就是合眼緣,順心,舒服。”
說著頓了下,又補充句:
“...我給她養孩子也樂意,我甚至想過,那孩子有江家給養,我們倆也做不了太多,等她長大了,要出嫁,我給她賠一份兒嫁妝。”
杜審一口氣堵在心窩上,愣是給他堵得失語了。
周津禹看他一眼,扯了下唇。
“老杜,我真挺喜歡她的,不是玩兒。”
杜審喉結咽了咽,磕巴著找回聲音,神情和語氣都很凝重。
“...我問你,你到哪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