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先生授課,都要風趣一些,他們跟小孩子比較玩的來。”
姰暖笑了笑,直白告訴她:
“我就是要找嚴厲一點的,闊闊太皮了,要磨磨他的野性。”
杜韻儀聞言詫異,繼而失笑道。
“唉喲,你舍得?”
姰暖挑眉,“有什麽舍不得?我把他接到這邊來,就是擔心父親母親看不慣孩子被磨,我一定要找個嚴厲的先生,不然我自己也下不去手。”
杜韻儀掩嘴笑了兩聲。
“好麽,你倒成嚴母了。”
笑罷,又應承下來,“行吧,那我出麵,替你約人,你給個時間,最好是親自見見再決定。”
“好,那就有勞表姐了。”
“說什麽見外話...”
*
又過了幾日,傅老夫人下葬。
姰暖沒有出麵,隻叫姰恪和柏溪代了她的禮。
應大帥夫人的要求,她帶著闊闊回江公館,要讓先生給試課。
給長孫挑啟蒙先生,這麽大的事,江大帥和大帥夫人是一定要參與的。
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第一次跟先生上課,隻覺得是在學七少爺和月月,闊闊既興奮又配合,小大人似的一直跟先生互動。
讓原本如臨大敵的三個大人,看到最後也覺得不該這麽緊張。
第一次課結束,江大帥、大帥夫人和姰暖,以及授課的大儒先生,都很滿意。
先生誇讚闊闊,“大少爺早慧,這麽小就開了悟性,念書一定比旁人事半功倍。”
他這句認可,無異於是錦上添花。
最後江大帥和大帥夫人都點頭,姰暖就定下了這位先生授課。
不過之後的課,是在少帥府上。
闊闊開始跟著先生啟蒙後,就不在姰暖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皮了,她耳根子也清靜許多。
又過兩天,樓歆回來了。
姰暖親自去碼頭接人,直接把人帶回了少帥府。
“院子早就讓人收拾好了,項衝可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委托我和哥哥照顧好你,你就留在府裏,陪我做個伴兒。”
樓歆看著收拾的乾淨齊整的屋子,麵色微赧。
“叫夫人費心了,這怎麽好意思...”
姰暖笑了笑,握住她手:
“沒有什麽不好意思,這可是你跟項衝的頭一個孩子,那些客套話不說,你隻管好好養著,有事儘管跟我提。”
樓歆抿唇淺笑,垂下眼點了點頭:
“那我就打擾夫人了。”
看她還有些放不開,姰暖莞爾,拍了拍她手,想再說些什麽。
正這時,紅樓匆匆跑進來,氣喘籲籲地稟話。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大少爺把書撕了,氣著了柳先生,柳先生他走了。”
姰暖嘴角笑弧一僵,月眸微微瞠圓了。
“什麽?”
她顧不得樓歆,匆匆提腳出來,一路追到府門外。
柳先生正被秋姑姑攔著說好話,才沒能走成。
姰暖加快腳步,“先生留步!”
見她來,年過半百的柳先生抱著書朝她點了點頭,繃著臉說道:
“少夫人,大少爺太過頑劣,實在不服管教,我是教不了他了,您另請高明吧。”
姰暖頭一次感到如此尷尬,抹不開顏麵的。
她追問柳先生,“先生這是什麽話?不知闊闊他到底做了什麽,能讓先生氣成了這樣?您跟我講,我回頭自會訓斥他的。”
柳先生連連擺手,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抱著書包轉身就走了。
秋姑姑和紅樓追了幾步,都沒能攔住。
學者都是值得人禮敬三分的,他這麽不給麵子,姰暖也不能跟人家鬨難看。
等人走了,她才沉了臉,扭頭問秋姑姑:
“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