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嘀咕著,一抬眼,就見路過了百善堂門口。
江川連忙踢副官的座椅靠背。
“快停車!”
副官一腳剎車踩下去。
江川推門下車,大步朝醫館走去,正要進門,卻見傅聞戩迎麵走出來。
“傅軍長?”
“...五爺?”
傅聞戩手裏拎著藥,跟他撞上麵,也一派坦然。
“五爺找姰大夫?”
江川看了眼他手裏的藥包,也沒心思多問,哦了聲,隨口說:
“抓兩副安胎藥,順便讓他晚點兒捎帶封信給四嫂,你這是...”
傅聞戩勾了下唇,“沒什麽,我夫人身體不適,我替她抓藥,正要走了。”
江川點點頭,沒多聊,提腳就要進去找姰恪。
傅聞戩也要走,隻是剛跨出醫館的門欄,又被江川叫住。
“傅軍長。”
他立住腳,側身看過去。
“五爺還有事?”
江川眉頭皺得死緊,臉色也不太好看:
“聽說四哥府上那兩條狗,是傅軍長送的?”
傅聞戩愛狗,至今輔城軍的營地裏,還有七八條獵犬,都是當初傅聞戩掌管輔城軍時養的。
這事,江川當然知道。
不過他突然這麽問,傅聞戩也難免意外。
他挑眉笑了笑,“是我送的,五爺怎麽突然問這件事?”
江川一臉不悅,“送禮挺好,以後別隨便送人這麽凶的狗,長得比小孩子還大,也不怕傷了人?”
“......”
傅聞戩微怔,看他說完話就走,不禁無語了一瞬。
他搖搖頭,轉身出門,坐上車才想起來。
江川是討厭圓毛動物的,且上個月裏,還因少帥府裏那兩條狗,進過一次軍醫院。
難怪要遷怒自己了。
連送個信,都不敢親自去少帥府,還要拐著彎兒讓姰恪給帶回去。
看來那兩條狗,真是把江川給嚇怕了。
這麽一想,傅聞戩不禁失笑,搭起腿搖了下頭。
笑罷,他眼底笑痕漸漸斂起,想到什麽,眼神動了動,轉頭交代副官。
“去趟營地。”
副官,“是。”
——
姰暖訓斥了闊闊。
小家夥麵對母親的嚴厲,委屈地哇哇大哭,哭得眼淚鼻涕橫流。
姰暖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哭,頓時又被他哭的心都酸了,跟著鼻子也酸。
她緩下語氣,摟著闊闊又哄了好一會。
母子倆到了晚上,總算和好,還一起吃了晚飯。
飯後,姰暖交代秋姑姑抱他上樓洗澡,而後自己坐在堂屋裏,扶額發怔,擰著眉走神。
她在糾結該怎麽跟柳先生去賠不是。
從來沒想過,在闊闊的啟蒙上就遇到這樣的難題,竟然還要發愁跟兒子的先生賠禮道歉。
越想越頭疼,姰暖沉嘆一聲。
姰恪進院門時,就瞧見她兩手揉著額角,正蹙著眉闔著眼,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他暗笑,“這是怎麽了?給你愁成這樣。”
姰暖睜眼瞧見他,嘆了口氣:
“還能是怎麽了?是闊闊......”
姰恪在一旁圍椅上坐下,聽完了她說闊闊如何氣走先生的,一時也覺得好笑。
不過他安慰姰暖,“孩子太小,你也不用太心急,慢慢來吧。”
又開解道:
“他是江家長孫,就算沒了柳先生,難道還能請不來張先生,王先生,李先生?這才哪兒到哪兒?”
姰暖無語瞪他,“你說的輕巧......”
姰恪好笑搖頭,從袖兜裏抽出信封遞給她。
“別愁了,不都說子不教父之過麽?你要實在管不了,也狠不下心,不如等江升回來丟給他去,不就得了?”
姰暖不想跟他抬杠,伸手接了信封,一邊拆開一邊問。
“什麽?”
姰恪,“江川交給我,說江升的家書,給你的。”
姰暖連忙抽出信紙,垂眼看了。
然而看到最後,她眼瞼輕顫,麵上神色也漸漸沉靜下來。
姰恪看在眼裏,問她: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