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言聲音裏沒有埋怨,隻有深深地疲憊:“這披風是昨日皇上送來的箱籠裏的,已是深秋,臣妾連件合身的厚衣服都沒有,便穿了這披風,皇上不記得了嗎?”
蕭景晏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下去,猜到了原由,自己昨日忘記了這事,想必是他人替自己送來的,沒準是故意塞了衣物誣陷於徐嬌言。
況且,徐嬌言兩年前就被廢,哪裏見過攝政王的衣服長什麽樣子呢。
上官清筱輕飄飄的下來撿起那披風,折好放到托盤上:“看來是誤會一場,姐姐莫要生景哥哥的氣,想來皇兄的衣物也不是他人那麽容易拿到的,定是皇兄惦記著景哥哥,幫景哥哥完成承諾。”
說著便命宮女將那披風收好:“有機會,清筱幫景哥哥還給皇兄。”
蕭景晏的臉一下子又陰沉起來。
自己前腳答應送披風,後腳蕭淮荊便知道了。
難道自己在這宮內一直都被監視。
太後也想到了這一層,自己向來不喜蕭淮荊,隻想扶持蕭景晏上皇位,若是讓自己的義女上官清筱做皇後就更好了,隻是那蕭淮荊一直從中作梗,定了這自己最憎惡的武將之女!
見自己那不爭氣惡毒孫子又開始為了這個女人優柔寡斷。
太後重重的一拍桌子:“讓這不爭氣的女人去外麵跪著!跪滿兩個時辰!”
蕭景晏麵色猶豫。
倒是徐嬌言不打算再糾纏下去,果斷地起身行禮以後,往殿外走去。
蕭景晏伸手想要拉住徐嬌言的衣角,卻飄忽的從自己手裏滑走了。
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溜走了一般,蕭景晏的心裏一痛。
可是想到攝政王蕭淮荊,蕭景晏又狠下心來。
等自己把權力奪回來,到時候在好好的向徐嬌言道歉,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徐嬌言默默的跪在殿外,不過好在太後宮內規矩嚴苛,沒有一個宮女敢在她身邊駐足停留嬉笑。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屋外突然飄起了雨點。
徐嬌言看著那雨慢慢大了起來,心裏歎了口氣,看來今晚是不能回去了。
好在昨夜的那一箱藥品裏,估計是有傷寒藥的。
徐嬌言苦中作樂的想著。
雖然遙遠,但是徐嬌言還是看到了大殿之上。
蕭景晏陰沉的臉色,和上官清筱略有些暢快的神色。
今日似乎格外的不幸。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變成了傾盆暴雨。
蕭景晏終於還是坐不住,打著傘來到了徐嬌言麵前。
那把傘微微向徐嬌言傾斜,短暫的擋住了外麵的大雨。
徐嬌言疑惑的看向蕭景晏。
隻見這位少年帝王陰沉著臉站在麵前,一動不動。
這是乾嘛?
徐嬌言見他不吭聲,自己也沒吭聲。
蕭景晏的臉越來越黑,終於憤憤的一揮袖子走了。
雨傘隨著離開,打在臉上的雨滴隱隱作痛。
徐嬌言的身子本就虛弱,也不過才吃了兩日正經的飯菜,如今這一遭下來,便有些搖搖欲墜。
模糊中,徐嬌言看到一個深藍色宮裝的女子在殿外探了個頭又匆匆離開了。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少年滿臉憋屈的來了。
是林峰。
林峰來不及跟徐嬌言打招呼,匆匆的從側方趕到殿內。
雖然下著暴雨,隱約能聽到,林峰跪在地上,斷斷續續的敘述。
大概意思就是認錯,自己給徐嬌言送的衣物送錯了,請太後和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