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豐又往前了幾步,說話間的氣息鋪麵而來,白錦書麵色淡淡,手輕輕的撫在腰間的佩劍上。
“眾所周知,白家軍森嚴,就算是主帥的軍令,也要經過軍中副帥以及主將的意見,白家軍副帥白子凱於二月二十八秘密前往蓉城百裡之外的天玄門,試問,祖父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調回白子凱,行的軍令!”
“此為一問,二問,敢問陛下,太子前去蓉城,主帥的位置是否還由外祖父來擔當,若是,軍令無法頒布,若不是,蓉城失守,究竟是太子的責任,還是外祖父的責任,不知平王殿下,可能回答!”
白錦書頭顱微揚,天元帝以為外祖父不會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彆人,很抱歉,她知道!
她不僅知道,還要天下人都清楚,就算是不清楚,也要天下人都懷疑蕭氏皇朝,一旦疑心埋下,終有一日就是皇朝失信於民的時刻!
“住嘴!白錦書,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旨意父皇,質疑太子!來人啊,給本王將白大小姐捉住,帶回皇宮交由父皇處置!”
蕭景豐極怒。
對於白錦書的問題,他一個都回答不上來,鬼知道什麼軍令,但白錦書如此大膽,他就可以治她的罪!
“三問,敢問殿下,錦書何錯之有,難道就因為有疑惑,便要被抓起來麼?那錦書無話可說,甘願隨殿下進宮請罪。”
白錦書聲音依舊淡漠,嬌小的身子站的筆直,臉上甚至帶著灑脫的笑意。
“長姐!”
白畫屏衝了過來,擋在白錦書跟前,可愛的臉上滿是決絕:“平王殿下要抓就抓畫屏吧,畫屏願代大姐姐進宮。”
“不,臣婦願意代錦書進宮。”
白大夫人眉眼淩厲,白二夫人也站起身,擋在白錦書身前,緊接著,所有白家人都衝了過來,神色悲憫,似要英勇就義!
“外祖父,您一定很孤苦吧,錦書很快就來陪您,但在此之前,錦書想懇求百姓們一件事。”
白錦書的視線盯在跪著的百姓身上,緩緩開口,聲音恍若未聞:
“外祖父一生皆為百姓,錦書身為白家人,謹記外祖父教誨,望錦書去後,諸位能將祖父葬在城外為民坡前,那是外祖父的願望。”
一句為民坡,似又勾起了百姓們的回憶,看著白家一群婦孺,人群中一個漢子雙眼通紅,竟是直接起身撞向了平王。
“白家人何錯之有,白老將軍是對是錯,莫非不容許查?皇室一手遮天,平王以權勢壓人,不用抓百大小姐,我願以一身賤骨,換白家人安全,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青山有幸埋忠骨,老將軍,草民願以命來感謝您為大胤所做的一切。”
那人說著,竟是一頭撞向了棺材,溫熱的血濺在白錦書的鞋上,她閉了閉眼,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外祖父。
為了白家,錦書要違背白家祖訓了,所有的懲罰全由她一人承擔,隻要能護住白家滿門。
“賤民,居然敢撞本王!來人,將這賤民給本王拉下去。”
平王被撞了個趔趄,一張臉陰沉的厲害。
他揮手,身後大片大片侍衛蜂擁而至,百姓們一開始害怕皇室威嚴,可如今,聽著平王一口一個賤民的喊他們,他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衝向了平王。
“若平王要抓一人,那便抓我們,我們願代百大姑娘進宮。”
“還有我,我願代白家人而死,當今陛下讓忠臣蒙冤,我等又有何懼。”
西京,因為平王的出現徹底亂了。
百姓們人人憤怒,若是剛才白平的死隻是讓他們動了惻隱之心,那麼如今,導火索已經就位,隻一下,便可燃起。
雪,越下越大,場麵一度混亂,侍衛們蜂擁而至,衝著白錦書而來。
白錦書淡淡一笑,不退反進,正當一侍衛的手抓向白錦書時,一道慘叫聲響徹整個街道。
一人從酒樓上落下,攬著白錦書的腰肢,將她扣進了自己的懷中,蕭景豐扭頭,待看見那人,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