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天元帝陰沉著一張臉,像是能滴下水來。
順喜是兩朝老人,侍候了先皇,越發覺得當今聖上更擅帝王之術,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無端讓人覺得害怕的厲害。
“平王人呢。”
良久,就在喜順忍不住顫抖的時候,天元帝的聲音傳了下來。
他的聲音透著一股暗沉,喜順的頭扣在地上,恭敬的道:“回陛下,應當是被攝政王的人帶著,一道,一道進宮了。”
若西京有誰敢這麼對平王,攝政王那是頭一個。
“嗬,好,當真是好的很,朕倒是小看白大姑娘了。”
陣陣笑聲傳來,喜順隻覺得頭皮發麻,越發不敢出聲。
“皇上,攝政王以及白大姑娘在殿外求見。”
一小太監進來稟告,天元帝眼眸半眯,揮了揮手,小太監立馬退了出去。
喜順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雙腿已經沒了知覺,恭敬的侯在天元帝身側。
“臣女、臣,參見皇上。”
不一會,蕭君策跟白錦書的身影就緩緩而入。
看著二人挨著的距離,天元帝瞳孔一縮,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麵上,也掛上了一絲和善。
“起來吧,皇弟,你的事朕稍後再說,至於白大姑娘,不知可否對朕有什麼要說的。”
天元帝臉上帶笑,若非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白錦書還真就以為他是一位親臣的天子。
她攥了攥手心,裡麵早已經黏膩一片。
在這個時候,她不能走錯一步,否則等待白家的,就是萬丈深淵。
“臣女有罪,請陛下屏退左右!”
白錦書跪在地上,頭顱垂著,露出白嫩纖長的脖頸,很脆弱,好似一手就能扭斷她的脖子。
天元帝沒出聲,喜順倒是嚇了一跳。
白老將軍穩重了一生,就是太嬌慣這個外孫女,是以,才做出來了那麼多胡來的事。
“臣女有要事稟告,請陛下屏退左右!”白錦書的頭抬起,清澈的雙眸直視天元帝。
看著那雙及其熟悉的眼睛,天元帝似有些出神,眼中的淩厲淡了一分。
白錦書跟她娘親生的及像,而她娘,聽聞跟天元帝有些過往,至於細節,白錦書不得而知,隻知道當初天元帝似有意讓她娘入宮,是她娘用軍功換了自由。
“其他人退下,皇弟留下。”
天元帝擺手,宮女太監魚貫而出,喜順眼尖的給蕭君策搬了個凳子,緩緩退了出去。
禦書房染著熏香,聞著熏香,白錦書越發清醒。
“陛下,外祖父出發蓉城之前,曾交給臣女一份軍機要件,並留下話,日後若是他有任何不測,定要將此交給陛下,事關國之根本,外祖父橫死,臣女不敢耽誤,又恐生變故,是以今日在街道上衝撞了平王殿下,略施手段讓攝政王帶臣女入宮!”.
白錦書從袖子中緩緩拿出一卷密函,上麵還蓋著白泰清的印鑒。
她舉起手,素白的手上依稀能看筋脈。
天元帝打量著白錦書,似在考察她話中的真偽。
他沒有說話,隻聽白錦書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陛下,臣女從外祖父的言語中依稀猜測,突厥王忽律邪已經潛伏到了大胤,就在蓉城百裡之外的青城,請陛下明鑒!”
白錦書話落,天元帝的神色忽然驟變,從龍椅上起身,而後走到白錦書跟前,拿起了那卷密函。
待看清裡麵的內容,天元帝的眸中,風起雲湧。
而清晰的感受到天元帝變化的情緒,白錦書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