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夫人帶著身邊的嬤嬤親自往榮錦院來了。”
奶娘推開門,匆忙走了進來,麵上帶著一絲憂愁。
如今白尚書成為了禮部尚書,白如嫣跟陳氏又被罰了,雖說這都是白如嫣惹出來的禍,可依照老夫人那性子,隻怕是還要將錯處歸結在姑娘身上。
更何況一家人是一體的,若是老夫人以這個為由,要姑娘去求將軍府,那該怎麼辦啊,如今這事是誰碰誰染一身腥。
“奶娘莫要慌亂,我今晚便是刻意等著老夫人的。”
白錦書安撫一笑,忽的走到銅鏡邊,往自己臉上擦了一層細細的粉,如此一來,她的臉越發白了。
“奶娘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更白了。”
白錦書眨眨眼,奶娘寵溺的點了點頭。
原以為姑娘會因為將軍的去世而萎靡不振,現在看來姑娘倒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如此,老將軍便也能安心了。
“大小姐呢,怎麼,老身親自來了,還要給她請安不成,她真是好大的架子,老身喚了她許多次,竟是一次也請不動她!”
老夫人還沒走進來,便聽見了她怒氣衝衝的聲音。
翠果瞪了瞪眼睛,看了一眼又靠在床邊的白錦書,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期待了。
這跟老夫人以及陳氏過招,她倒是覺得如今的她們,玩不過姑娘。
“咳咳咳。”
一道劇烈的咳嗽聲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老夫人的臉上。
老夫人的腳步一頓,想起今日自己來的目的,硬生生的壓住了怒氣。
也罷,要白錦書回將軍府求情重要,她就暫時不追究她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了。
“大小姐呢。”
老夫人一腳邁了進來,聲音陰沉,看向奶娘,語氣質問。
“回老夫人,姑娘病的厲害,還在床上躺著。”
奶娘一邊說,一邊開始掉眼淚。
老夫人瞪了瞪眼睛,看著說哭就哭的奶娘,唏噓了一陣。
這奶娘是白瑤煙留下的,平日裡她就跟個強悍的老母雞一樣護著白錦書,從未掉過眼淚,如今這眼淚倒是說流就流,活像是白錦書要不行了似的。
“我進去看看。”
老夫人擺擺手,被嬤嬤攙扶著走了進去,白錦書就算是要病死了,也要回將軍府先求情。
“祖母來了,錦書實在是沒力氣,還請贖錦書無禮。”
床榻上,白錦書一張臉比死人臉還白,唇瓣還有些乾澀,老夫人語氣一頓,眼中絲毫憐惜都沒有,反而還帶著一絲晦氣。
“既病了,大夫來看過了沒有。”
老夫人不鹹不淡的出聲,坐在椅子上,白錦書費勁的抬了抬手,翠果趕忙去倒茶。
“來過了,大夫說是受了風寒又過於憂慮,這才病的越發的重。”
奶娘又開始掉眼淚,還哭出了聲音,老夫人本就心煩,被奶娘哭的更煩了,她正想要嗬斥出聲,隻聽奶娘的話又傳了過來:
“如今老將軍頭七都還未過,老奴這幾日常常聽見半夜姑娘的房內有說話聲,老夫人,老將軍生前最喜歡大姑娘,莫非是回來找大姑娘說話了?若是老將軍知道大姑娘如今這幅模樣,指不定會多震怒呢。”
奶娘邊說邊哭,甚至還在房內四處看了看,就像是在找什麼人一樣。
老夫人渾身僵硬,脖子都不會轉了,眼珠子轉著在房內尋了一圈,隻覺得手腳冷的厲害。
那白泰清殺人太多,她每次看見都十分害怕,原本他死了自己還十分開心,被奶娘這麼一說,她越來越覺得這榮錦院不吉利,到處透著一絲陰氣。
“呼。”
忽的,一道細微的冷風對著老夫人的後脖頸就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