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捷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白錦書。
懷中的少女嬌小,卻瘦的很,瘦到白飛捷覺得硌手。
他眼眶酸澀,自從祖父戰死,他沒有一日不擔心家中,更擔心阿妹會受不了打擊,尤其是聽聞她昏迷,他心如刀絞,這可是白家六子捧在手心中的寶貝啊,他們在外出征最掛念的除了祖母便是她。
而現在一見,她如此憔悴,還受了重傷,他恨不得毀滅一切。
“哥哥,嗚嗚,囡囡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白錦書抱緊白飛捷,抱的緊緊的,身上還有些發抖。
她心狠手辣,她算計一切,算計天下人,可白家人是她的軟肋,她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可以去死,隻要白家人好好的。
“都是四哥不好,是四哥的錯,囡囡莫哭,囡囡想乾什麼四哥哥都為你做,好麼,莫哭。”
白飛捷摸了摸白錦書的頭發,眼中充滿了憐惜與心疼,這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心疼。
“四哥,我夢到外祖父去世後,你與幾個哥哥接連出事,我夢到大哥哥被割了頭吊在牆上,我夢見二哥被亂刀砍死,夢見三哥哥被車裂而死,夢見你被大卸八塊,五哥六哥被亂馬踩死,我夢見舅舅們都死了,而白家女眷被充了軍妓,我發誓,我發誓要讓所有辜負白家的人都不得好死,我要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白錦書痛哭,哭前世她的愚蠢,哭白家人因為她下場慘淡,她還恨蕭家皇朝無心無情。
“囡囡。”
白錦書每說一個字,白飛捷的身子就僵硬一分,甚至臉上還帶著震驚,他的手不斷收緊,眼神越來越沉。
自從大哥出事的消息傳出,他也夢到了大哥被割掉了頭掛在城牆上,他心中的痛並不比任何人少,如今囡囡又如此說,莫非是上天給白家的啟示。
“四哥,我違背了白家祖訓,我算計了春門關與江北三州的百姓,我與忽律邪合作,我知道自己不配再為白家人,可便是如此,我也要將你與二哥三哥以及幾個舅舅摘出來,便是我被天下人辱罵,也在所不惜。”
白錦書聲音沙啞,白飛捷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麼,可既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她便不會退縮。
“四哥怎會怪你,我隻恨自己不夠強不能保白家人安穩,這樣你就不會如此辛苦危險布置一切將我從孤勇軍摘了出來,我們囡囡長大了,祖父說的對,若論計謀跟排兵,白家無人能抵你。”
白飛捷低低一歎,雙手扶著白錦書的肩膀,輕輕推開她,看著她臉上的眼淚,白飛捷寵溺一笑,將眼淚擦去。
他們的妹妹當真是長大了,先是算計了西京的人金蟬脫殼來了江北,後又算計了忽律邪贏了春門關一戰,甚至還以他的名義為百姓送去了草藥,更讓他讚歎的是囡囡為孤勇軍找到了一個最合適接替他的人,那便是何謙。
不管是愧疚還是春門關一戰留給何謙的感觸,未來孤勇軍在他手中會越來越好,甚至不輸他。
白飛捷又是一歎,窗外明晃晃的孔明燈光亮照了過來,讓他越發震驚。
囡囡很厲害,江北一事後,天下百姓將會對白家人更加愛戴,也讓皇室更加畏懼,這樣最起碼祖母她們在西京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哥哥不怪你,白家祖先若是要懲罰你,哥哥擋在你前麵,囡囡無錯,哥哥說了,無論囡囡要做什麼,哥哥都同意。”
白飛捷語氣寵溺,他心中清楚白錦書怕是還有事情要做,他這個在世人眼中已經死的人怕是也會有彆的去處。
“四哥,白家軍固然英勇,可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也屬於大胤皇室,哥哥,我們打造一隊完全屬於白家的軍隊可好,隻要擁有了兵力,財力,糧食,大胤的命脈就握在我們手中了,就無人再敢要白家人的命。”.
白錦書盯著白飛捷,眼中帶著光芒,那光太強了,強到他不能忽視,也越發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