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接著一陣的抽氣聲響起,所有人都沒想到白錦書會忽然拔劍,就連暗一都沒想到。
隻是對於白錦書想要做的,暗一不會阻攔。
“那便讓我看看在生死之間你是不是真的那麼重情重義,他衝撞了車架,後又連句賠罪的話都沒有,我便是懲罰他,也是可以的。不過既你與他是好友,且還是生死之間的好友,莫不如你代他如何,隻要你說願意,我便馬上放了他!”
冰涼淩厲的劍抵在自己脖間,江離朔渾身都僵硬了,大腦有片刻的混沌。
不僅他,就連其他的書生都嚇蒙了,他們都是剛出茅廬的少年郎,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麵,動刀動劍的,他們的手拿過最多的就是筆杆子了,碰到沒碰過這樣的冷兵器。
“嗯?你怎麼不說話,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不是生死之交麼,本小姐給了你一個機會,你為何不向世人證實一下,莫非所謂的好友,所謂的生死之情,都是用嘴說說而已的麼。”
白錦書眯著眼睛,明明長著一張芙蓉麵,說出來的話卻夾帶著伶俐,好似揭露了人性最醜陋的一麵。
“大姑娘,便是好友至交也沒有能做到代對方去死的吧,你這不是為難人麼。”
還是先前那書生,他漲紅了臉,還有些害怕。
但他就是看不慣白錦書這樣的權貴以這種方式欺辱人。
“奧?既他不敢,既他做不到,那你剛才為何要說在生死麵前?你一個書生,張口就來生死之交,卻不懂什麼才叫生死之交就給他戴如此高的帽子。”
白錦書笑的更玩味,那笑在杜鴻羽看來帶著無限惡意。
他咬緊了牙,身後那替他說話的書生也不反駁了,杜鴻羽越發覺得時間難過。
“這位大姑娘,你這是以權勢壓人。”
周圍死寂一片,杜鴻羽的好友弱弱的出聲,白錦書將那佩劍往江離朔脖子間又舉了舉,道:
“我壓人?我怎麼壓人了?我在幫你們驗證什麼是生死之交啊。我是權勢不錯,但我性格乖張,不要以尋常的眼光看我哦,自我四哥去世後,我活著也是替他而活的,他如何性格,我便如何性格,日後若是有人想說我不守西京貴女規矩,煩勞去與我四哥說。”
白錦書嘖了一聲,眼底湧上陣陣黑色,像是一個深淵。
她想,這樣轉變的性格才符合接下來她要做之事的形象,也才能給天元帝機會為難她們,不是麼。
“行,那換一個條件,我不殺他,還可以放了他,隻要你代替他去攝政王府就可以,如何?不提生死之情,提交情?不過我這樣的性子可不能保證做出什麼,奧,王府的燈籠很好看,聽聞是王爺親手做的,晚上看的時候就像是人的皮膚那麼透亮。”
白錦書笑的惡劣,杜鴻羽本來料定白錦書不會對江離朔做什麼,想要當個好人再拉一波好感,這一下是萬萬不敢了。
王府的燈籠,攝政王親手做的,莫不是人皮燈孔吧,聽聞蕭君策性情不定,莫測高深,萬一他被帶回了王府,還能活著麼?
杜鴻羽想著,身子都開始顫了。
他覺得自己今日就不該讓那掌櫃的算計江離朔。
“嘖,真是無趣,頭一次見有人說的好友隻是動動嘴皮子,給點小恩小惠。”
白錦書搖搖頭,將佩劍扔給暗一,在江離朔驚詫的視線下轉頭就走。
“暗一,既他好友不肯救他,那就帶他一道走,若是他出了什麼事,讓他家人就去尋那位‘生死好友’。”
白錦書的聲音傳來,暗一動作麻利的帶著江離朔跟了上去。
他看著白錦書的背影,想著大姑娘可真是厲害,今日教會這書生何為真情實意,何為道貌岸然。
“快走快走。”
白錦書走了,看熱鬨的人也趕忙散了,他們怕再看下去要被王府的人抓走欣賞攝政王親手做的燈籠。
人們走的飛快,沒一會就都消失不見了,而那些書生也都從胖掌櫃的客棧中退了房間,齊齊的湧去了對麵的酒樓。
酒樓五樓的包房內,幾道身影坐在窗邊,將剛才的一幕儘收眼底,眼中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有的帶著興趣,有的好奇,還有的充滿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