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流血了呢,完了完了,我會不會一會被抹脖子啊。”
聞人妍看見永歡忌憚的神色,有些想笑,但看見白錦書手上的傷口,這一下慌了。
白錦書可是她從王府找出來的,這受傷了,蕭君策會不會將她嘎了?
“永歡,看你乾的好事,你說你沒事乾嘛在街道上攔著,這下好了,就因為你攔著,差點將錦書絆倒不說,她還被你用馬鞭傷了,本郡主要去皇叔跟前告你!”
聞人妍厲聲嗬斥,永歡嘴角一抽,氣的要死。
她攔著街道?她傷了白錦書?
不是白錦書騎馬險些將她踩死麼?
“你胡說,明明是她……”
永歡一甩衣袖,白錦書輕輕的擺擺手,掌心中滴滴答答的血落下,像是一朵朵血色的花開在地上。
“是錦書不好,都怪我沒控製好力度,我也沒想到踏雪會如此激動,剛一見到我便帶著我朝著這裡衝了過來,果然隻有四哥能馴服踏雪。”
白錦書滿臉虛弱,有氣無力的,四哥兩個字一出,百姓們瞪了瞪眼睛,看向踏雪頭上的頭盔。
一個大大的孤字鑲嵌在頭盔上,是孤勇軍隊的標誌。
“長姐,都怪小五。”
白畫屏也被剛才那一幕驚了一下,她離的近,看的最清楚,那樣的力度,控製住踏雪,長姐怎麼可能不受傷。
都怪她不好,還連累了長姐。
“嘶!”
踏雪長鳴一聲,那聲音略顯悲哀,叫的人心中發悶。
百姓們突然想起前幾日城門口白錦書說白飛捷回來了,現在看見踏雪的動作,讓他們覺得好像真的是白飛捷在指引踏雪一樣。
“都說馬通靈,你們說不會是白飛捷將軍指揮的這匹馬吧。”
人群中不知何人說了一句,百姓們膝蓋一軟,沉默的跪在了地上。
雖然春門關的戰役已經過去了,但從江北傳來的消息不僅讓這場戰役沒有被人遺忘,反而越發高漲。
白飛捷做的事越傳越神,可謂是一大熱點話題。
“奧,本郡主懂了,我說為何這匹馬突然不正常,莫非是白將軍又回來了?”聞人妍眨眨眼,隨後詭異的看向永歡:
“喂,永歡,白飛捷說不定知道你欺負他妹妹回來找你了,你也好意思!你是公主又如何,功臣的妹妹被你為難,連死人都看不過去了。”
聞人妍的腦洞太大,白錦書垂眸,嘴角微微一抽,用手抵在唇邊輕咳,示意聞人妍鬆開自己。
聞人妍小心的鬆開手,白錦書抬起頭,朝著永歡公主微微靠近,寬大的衣袖翻卷,給永歡行了個禮,清涼的聲音緊隨而來:
“錦書不知小五如何得罪了公主,不管如何,都是小五的錯,錦書身為長姐,代小五給公主賠罪,望公主看在我四哥的份上,原諒小五。”
白錦書維持著行禮的動作,永歡心頭一窒,覺得白錦書這話說的不對,什麼叫不管如何都是白畫屏的錯,好像她仗著身份欺壓人一樣。
“但請贖錦書無禮,錦書並不讚同公主說的,錦書的外祖父,十五歲便上了戰場,七十橫死,不說外祖父功勞如何,但外祖父為人忠誠,從未說過一句虛言,此點五國人皆是見證,因而定國將軍府上到外祖父,下到奴仆,從不會有人說一句謊話,將士,最忌假言,此為一點!”
“第二,錦書亦不讚同公主說的錦書的舅舅們皆在邊關無人教導府上子女。錦書的大舅母出身河東裴氏,乃是名門望族之後,若公主說裴家禮教不堪,那麼教導公主的嬤嬤們禮教規矩都是從何處學來的,錦書實在困惑;錦書的二舅母三舅母,出身山東章氏,章氏乃出了名的典範之門,小五的規矩都是三舅母教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公主說的那般不堪。”
“第三,大胤千萬將士,其中成家的就占了一半,若公主說將士的後代都無教養,那錦書真的擔憂未來大胤何人還敢去參軍,要知道參軍了他們的後代就會缺少教養,保家衛國本是讓家人過的更好,公主此話,讓千萬將士心中不安,將心不安,何以護國!”
白錦書的聲音一道比一道高,說到最後已經是言語犀利,逼的永歡公主臉色發白。
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就是永歡的母妃熹妃來了也有嘴說不清。
周圍鴉雀無聲,安靜的不像話。
街道兩側,一家酒樓中,忽律邪穿著大麾站在窗邊,看著下麵的少女眉眼犀利,想起剛才她那縱馬一躍,邪肆的眼中忽明忽暗。